佩兰动‘手术’用的刀具,是他在凯伦比城东中北区域选的一家铁匠铺买的。挑选的都是一些锋利尖锐的小刀,而且看上去属于平时都不会接触到的刀子。
买下十几把刀子,竟然只用了一金币,这让马森非常吃惊。
“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除了粮食在涨价以外,其他都没涨。有些为了快速脱手库存的商品,是为了趁着粮食价格更高前多买一些回来。唉,现在猪肉都涨到十个银币一公斤了,一金币又能买多少吃的呢……”佩兰本来想给马森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不禁想起旅店进货的困难。
回到树屋,佩兰一提问,马森才注意到新的问题,没有合适的‘手术室’和‘手术台’。佩兰建议别屋内做,找一些医馆租房间稍加改造比较好。马森觉得麻烦,索性就在树屋南边五十多米处,用岩墙术构造起了一间临时‘手术室’和‘手术台’。在这个地方,不用顾虑也不用清洗解剖过程中流出的大量鲜血。
全部准备好的时候,已经四点多。有马森张开的结界,六个人在这简陋的房间里一点也不冷。
哈吉拉脱去衣物,展露出来的美丽躯体,不得不让贝蒂斯在佩兰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她伸手抚摸了并安慰了帮忙抱着衣服以及捧着装着刀具的盘子的两个小家伙。
麻醉药这里没有,类似麻醉的魔法还是有的,比如超强效的睡眠魔法。
“先从腿部开始吧。”马森对着不断握着刀不停深呼吸却始终不敢靠近石台的佩兰说。腿部距离心脏和头部属于远的,相对起来应该会比较容易些,马森是这么想的。
即便如此,佩兰摸着哈吉拉的大腿,刀子也放在了上边,却迟迟没能下手。
“佩兰先生,别犹豫,你这是在救人,不是在杀人。”
“嗯,我是为了救人!”佩兰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类似的话,此刻才知道,还是需要别人说出来,心里才能认可。
佩兰最后一个深呼吸,气定神闲,握稳手中的小刀,没有一丝犹豫划开了哈吉拉那细腻白皙的大腿。以多年宰牛剔骨的经验,很快便把整条右腿的骨头剖露出来。
“大腿骨…有……小腿骨…有……膝盖骨…没有。佩兰,足骨也一起剖出来。”马森在佩兰换边剖另一条腿的时候,检查着骨肉分离的腿骨。
解析了这部分的咒文,马森发现居然是用古法写成极其完善的禁魔术。在脑内搜索过之后,没发现完全一致的禁魔术咒文。也就是说这禁魔术是两千年内编写完成的,而且是对咒文有着相当高认知的人。通过耍诈击败哈吉拉的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用顾忌流血,不用顾忌感染,也不用顾忌生命迹象的‘手术’,果然效率非常高。佩兰很快就将正面的骨头全都剖露出来,包括颈部和头部。马森用重力漂浮术将哈吉拉整体抬起,佩兰也很快剖露。
现在哈吉拉的状态,就跟马森半夜在教会地底通道见到奥斯坦瑞时的一样。不同的是她被剖离出来的皮肉,都漂浮在她下边。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因为禁魔术咒文几乎刻满了哈吉拉的骨头。这个禁魔术编写得相当高明,哪怕损毁一部分,其他部分依然能够运作。跟马森刻入果干的追踪魔法如出一辙,所以必须全部抹消干净才行。
马森当然不是用那种暴力的抹消方法,而是逐一消解掉咒文,这是最常规的魔法消除方式。只有在不知道破解手法的情况下,迫于无奈才会采用物理性破坏、粉碎的暴力方法。
当哈吉拉苏醒的时候,看到的除了马森的笑容外,还有昏倒在地的佩兰和贝蒂斯。
“哈吉拉,醒了就封锁一下你的魔力吧。你身上的禁魔术已经完全抹除干净了,泄露出来的魔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马森笑嘻嘻的看着漂浮在空中苏醒的哈吉拉,让哈露将衣服递了过去。
从昏迷中醒来的夫妇俩,看见的是已经复活了的哈吉拉,并且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气息。因为有了哈吉拉的经验,佩兰的负担没有原来一开始那么大,哈露的禁魔术抹除用的时间更短。
完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时间却只有六点。在马森冲刷场地的时候,佩兰也顺便把道具全冲洗过了。连盘子带刀具全部包裹起来,往林子里走。
“佩兰,你去那做什么?”
“这不是用完了嘛,我准备拿这些东西扔掉。虽然是为了救人,她们也都相安无事,毕竟还是解剖人,不太想想起这样的事情来。”
“还有一个没救回来,说不定他身上也有,还需要再一次……我来保管这些刀具吧,如果用不上我就处理掉。”
是啊,比起只是在一旁看就揪心的自己,亲自动刀的佩兰想必压力和影响更大吧。
将刀具存入空间袋里,马森没有回一楼跟着一块准备晚餐。她飘到了屋顶还要更高的树梢上,躺在那静静的看着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
哈吉拉注视着少女飘了上去,犹豫了许久也来到了树冠上。看着以‘大’字模样漂浮躺在树梢上的她,轻轻说:“伊禾大人……”
来这世界之前越来越模糊不清的记忆,还有一股莫名的忧伤。马森本来只是胡乱想着这些事情,所以很容易被唤回来,只是没听清说了什么。
“嗯?哈吉拉,你刚才说了什么?”
“伊禾大人,您是故意不认我的吗?”
“?????”马森满脸问号地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旁边,尤其是被称之为光之女神的伊禾。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指着自己问了一句:“我?”
哈吉拉飘到马森旁边,在空中双膝跪着抓起马森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两边脸颊上。双眼里的泪水呼之欲出,一脸认真的问道:“伊禾大人,您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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