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循声看去,目光稍略触及,咯噔一下,却是失神。
钱姓掌柜一惊,道出这话的可不正是那内堂小憩的管事寒烟么。
众人可见那罗袍岔裙却是不顾左右,直朝凌宇而来,距凌宇半步之地站定,目光掠过凌宇,竟是对向四周一微颔首。
“小女子名唤寒烟,恰是这落日之城圣狮拍卖行的管事。各位既踏足圣狮拍卖行,就当是我等座上宾客,拍卖行的规矩大家都懂,只是我观这少年英杰已是疲惫不堪,衣裳也已多有破旧,况这少侠应当还有其他宝贝。今日就算是从全,大家认为可好。”
“不错,运气极好,倒还真个弄到不少好东西。”凌宇也是精明。
那罗裳说罢,也是不再顾那些正在发愣的看客,纤手搭着凌宇就这么往前一引,顺着正愣神的凌宇步入内堂。
这一番,自是不少骚动。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边城汉子们在意的可并非这些所谓规矩,而是那罗裳之下的一对顺滑,那不算美艳却有着魅惑众生的风情。
“是她嘛?”处于一丝疑惑,凌宇将那搭着自儿个的小手轻轻那么一捏。
“你这冤家,不要使坏,可要跟紧。”
手心传来的异样让寒烟一怔,忙将手抽出,径自往前走去。寒烟并没有在内堂停留,而是进入了一条偏道。
果然是她。见寒烟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偏道尽头,凌宇心一横,大快步跟了上去。
这样,于是乎就出现了颇为情景化的一幕:前方罗绸飞舞,高贵而冷艳,欲嬉九天圆月;其后尾随猥琐破败,四下张望,欲行那极端下作之事。
拍卖行各铺的掌柜伙计们看到,这刚来的女管事“冷面寒烟”幽幽地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这少年还十分亮眼,只因那一袭破旧白袍的左肩之上,正趴着一只高傲的蜥蜴。
没错,就是高傲,那蜥蜴四顾打量,可给人的感觉确是斜眼观俗尘,仿若放眼当下,它可称雄。当下便是惹得不少有心之人起疑,暗暗查看,待发觉只是一只平凡的小蜥蜴之后,已是满脸泛怒,念及“冷面寒烟”,却是生忍了下来。
范进是这边城圣狮拍卖行的老伙计,生得一股识人的好本领。值得一提的是,这厮在平日是伙计,可一旦轮假或是暗幕深垂之时,却尽干那些劫财掠货之事,借那日间识人的本事,也没失过手,倒也真让他取得不少好处。
“我道是多大能耐,不定是走了么子好运,弄到了好宝贝。”
待凌宇一出现,范进就觉着机会来了,出于几年来的谨慎习性,范进觉着还是好生查看一番为妥,待发现凌宇肩头伫立的小小蜥蜴,心中好一番自嘲。
待得凌宇尾随寒烟消失不见,范进却是向掌柜的告了个假,想来是好一番准备。
跟着寒烟,凌宇一路都是计较着,也不知怎么个走法,从那一楼的丝铺辗转来到了三楼。刚迈入三楼,顿时就寂静了不少,不复一楼和二楼那种喧嚣。这圣狮拍卖行三重楼可是贵地,乃是这方圆不知道少城池当中的翘楚了,念及,凌宇释然。
凌宇见着那寒烟一路挥散护场甲士,顷刻,已是到了这三重内侧,只见那寒烟推门而进。
凌宇单脚迈入,顿时香气扑鼻,凌宇招架不住,连连打上几个喷嚏,整体略粉的色彩在烛光辉映下,让凌宇觉着很是温馨。凌宇想来这就是寒姐姐的闺房,倒是停下了,此番模样自然惹的寒烟哧哧笑出声来。
“寒姐姐,是你么?”
凌宇仍然不是很确定。凌宇就是这般,就算明晃着摆在眼前,还是要问上一遭。
“呵呵,鼎鼎大名的紫金三王子变得乖巧了,这倒是一大奇事。”
凌宇终于上前,走到寒烟身前,竟然伸出满是污秽的手在寒烟脸上轻捏了一把,然后靠近鼻尖一嗅,点头道:“这就是了,是这么个味道。”
“冷面寒烟”竟也没有避开去,任由凌宇在脸上揉捏了一下。
说来奇怪,这寒烟没有生气,不觉间,双颊倒是绯红。寒烟拿出丝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暗啐了一口,更显妩媚动人。这番景象,却是不足为外人说道。
“真的是你,寒姐姐。”
“小凌,是我。”
凌宇终于确信,也便放下伪装,将寒烟紧紧地抱住。这凌宇一身皮相继承了紫金一脉真传,虽才十四岁,与这高挑寒烟较比,仍是要高上那么一些,如此倒还有些佳偶天配。
话说这寒烟,与这凌宇倒是有缘。在这之前,这寒烟却也只是天雷城圣狮拍卖行的小小司仪,遇上了这凌宇;这凌宇也不知搭错的是那根弦,虽是恶少秉性,对这寒烟却是颇为留情,并不曾落下什么欺男霸女无法挽回之事,非但如此,还为这寒烟促成不少大生意。
也许,作为当时的紫金三子,凌宇只是处于无心,可在那时的寒烟看来,却是心灵的冲击。甚而,有那么的一丝以身相许。虽说这凌宇事后倒是与她少有往来,可在她心里,却是铭刻了那么一个名字,纵是一番自多多情,亦是满心无悔。
感受着从对方胸前传来的滚烫,不去计较这一袭破旧,寒烟也是将凌宇紧紧抱住。
“要是能这样一直抱着,该有多好。”
寒烟整了整心神,为自己冒出的想法羞愧不已。我这是想什么呢,寒烟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这种事情一旦萌生想法,却是再也无可能抑制,只会愈发强烈。
“嗯嗯”就在这时,响起些许突兀的呻呤。
寒烟大惊,慌忙松开凌宇,往那胸间一看。只见一只小绿皮蜥蜴艰难地从凌宇衣内爬出,正大口地呼着气,看样子,挤压地不轻。
“噬天,你怎么样?”凌宇暗道糊涂,怎么忘了这茬。
“大姐姐胸前的肉肉太大了啦,我都喘不过气了。”顿了那么一下,噬天爬上凌宇肩头,一阵埋汰,瞪着大大的双眼很是无辜。
凌宇慌着低头,这自家兄弟,可是羞人,要是有洞,可是要真儿个钻进去。
“天啦,会说话的蜥蜴!”寒烟大是羞涩,本就红霞满颊更是添上一分火红。待想来这话是出自蜥蜴之口时,大为愕然。不过不自觉间却是将身子往前更是挺了挺,一对山峰更为傲人。
凌宇见状,硬是干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更是瞄上一眼。殊不知此番动作尽皆落入寒烟眼中,惹得寒烟一阵得意,又是抖了抖。
凌宇只觉气血上涌,鼻尖一热,一股热流自鼻腔流下。凌宇大囧,哪还顾得上形象,抡起破袖就是一阵狂蹭。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过去咋就不曾知晓寒烟姐姐这般风情,当真难以招架。
“他叫凌噬天,是我刚认不久的兄弟。”凌宇只得转移话题,这一下也是对上了噬天的双眼,不觉间再次加了一句。
“一辈子的两兄弟。”
“我叫噬天哦,很高兴认识姐姐哦。”噬天很是满意,往寒烟身上一跃,也不顾其他,往肩膀爬去,接着搂住脖子吧唧了一口。
“色胚。”凌宇顿时双手遮面,这货,丢人可是丢到家了。
凌宇不曾注意,这寒烟却是看了个透切,刚刚凌宇那一句“一辈子两兄弟”出口时,她分明看到小蜥蜴眼角边泛出的蓝色泪光,不由大是叹奇。
寒烟将噬天轻轻抱起,想探寻个究竟。
凌宇见状,也不去点破,正要将噬天的秘密告诉她,又觉着不妥,终究还是没有说。
好一会,见那寒烟轻摇了下头,凌宇已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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