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总说,喜欢她就告诉全世界,那也得基于她也喜欢你的情况下,两人都差那层窗户纸了,一捅就开了。如果人家不喜欢你,你那就是当街耍流氓。而且两个人之间万一不是窗户纸,甚至连木板都不是,而是一段合金钢板,你撞破头颅都戳不破,那该多丢脸啊!”
伊泽瑞尔把手踹进衣兜里,海风吹得脸疼。
他接着说:“师兄,你知道吗?我高中的时候是个怂货,而且是那种级怂的怂货,没前途,没未来,老师总想着把我开除算了。”
布隆还是躺在礁石上,头枕着双手,说:“知道啊,我看过你的档案,咱们学校校报上还出一篇文章呢,好像叫什么,上面都是你的消息,作为学校的特招生,学习成绩垃圾,孤僻,不合群,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校长和校董事会是怎么把你列为特招生的。”
“他们说的挺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校长把我列为特招生,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但是人贩子也不会要我的,因为卖不出去。”伊泽瑞尔说着烂白话。
布隆笑笑,也随口说道:“没事儿啊,我要的,买回家就放在家里当仆人,每天端端洗脚水,擦擦厕所,扫扫地之类的还是挺好用的。”
伊泽瑞尔咬着手指说:“我在中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比如白裙子啊,白带啊,连运动鞋都是白色的,每次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她的,不过我最喜欢她的耳唇,因为由此考试的时候,我坐在她后面,阳光从窗户上落进来,微尘在光柱中起浮,光线穿过她的耳唇,好像乳白色的白玉一样。
那时候,她对我也挺好的。很多人都不和我说话,只有她和我说话。我那时候也以为她是喜欢我的,我就策划了一个级唯美浪漫的表白,还做了一个级大的热气球,热气球上用喷漆涂着她名字的缩写,我还买了一好大一束郁金香,
然后在一场露天毕业舞会上,我表弟在草丛里帮我放飞热气球。然后我捧着郁金香,穿过人群。
可是在我挤过人群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对那个女孩子表白了,而我手中的郁金香也被蹭掉了花瓣,变成了一捧光秃秃的枝干。
那时候,我也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窗户纸被别人提前捅破了,而我面前的窗户纸突然变成了一道天堑。
师兄,你总是说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人家万一不喜欢你怎么办?
就像你表白一样,你手捧鲜花,在人海中跪在她面前说:我喜欢你好多年了,做我女朋友吧!
可是人家女孩子不想接受,或者是还不知道接不接受,所有人都看着她,大家都尴尬。
喜欢一个人,你在怎么忍心让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手足无措呢。
就像之前吉恩学长对我说,你能不能去劝劝艾瑞莉娅不要答应泰隆学长的求婚?
我也想对师姐说,师姐,你能不能不要结婚啊。虽然泰隆学长又帅,又有钱,平时很高冷,唯独对你很暖,而且学习还好,还很成熟……可是,你才刚十八岁啊,虽然已经到了能结婚的年龄,但你今年才大三啊,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啊。何况,我还没毕业呢,你总得给小学弟一点机会吧,你能不能给怂货小弟一点时间,让他长大一点……
师兄,你觉得我这样对师姐说,师姐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出来?
人家现在挺好的,有高富帅宠着,想花钱的时候,一个眼神,泰隆学长就会把学生证塞到她口袋里,不想花钱的时候,泰隆学长就会说说情话啊,做做暧昧的动作啊,就算泰隆学长不说话,那张脸也够看半天的了。
要我是师姐,我也不会放弃高富帅,去跟着一个怂货小弟的……”
伊泽瑞尔说的一大堆,这是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他曾经以为这些话会一直烂在肚子里,一直到三十多岁,大腹便便地抱着公文包为生计奔波的时候,才会坐在午后的酒吧里,慢慢地回味起自己当年曾经喜欢过的所有女孩子,对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说出这些话。
“说的也是,如果我是艾瑞莉娅,也不会要你的,所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布隆跳起来,拍拍手,“已经深夜了,难道你想今晚在这里过夜?”
伊泽瑞尔吐槽道:“师兄,我也就是随口说一句,师兄,你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我吗?说什么死了这条心吧,好歹说点励志的话啊。”
“我去,我说的励志了,你就各种说怂话,我说的丧气了,你又埋怨我不安慰你,你到底想怎样?!”布隆语气尖叫道,双手撑着粗腰,摆出一副街头骂街泼妇的样子。
伊泽瑞尔则学着小女生吵架的样子,抓着头跺脚:“不要嘛,不要嘛,你要安慰我一下嘛。”
“嘿嘿嘿,要我怎么安慰你呀?”布隆淫笑道。
“我擦嘞,师兄,你太恶心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伊泽瑞尔沿着礁石一步步地跳过去,手里提着鞋子。
布隆跟在他后面,嘴里说着烂白话。
两人一前一后,满嘴跑火车。
此时,学校格斗室还亮着灯,亚索还在和艾瑞莉娅练习对打。
艾瑞莉娅满身大汗,捧着水杯猛灌。
“都这么晚了,你不打算回宿舍吗?”亚索加固了一下手上的护具。
“师兄,再陪我打半小时好不好,我好久都没有联系对打了,所以今天要加强一下训练,不然作为副盟主,怎么接你的班啊!”
艾瑞莉娅把水杯扔掉地上,重新戴上的拳套。
亚索背靠在栏杆上,冰脸说:“谁让你之前一直带着伊泽瑞尔出去逛街,新招的一年级新生都是我帮你训练的,你这个副盟主,唉……”
艾瑞莉娅摆好动作,然后冲亚索摆摆手:“师兄,我那是为了咱们协会好,如果把伊泽瑞尔拉到咱们刺客联盟,就可以摆脱千年老二的名声了,唉,你都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
亚索做好防护动作,不断闪避着艾瑞莉娅的进攻,“招新活动都快结束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那叫迂回政策,过几天我找时间让他画了押,签了字,等上了咱们这条贼船,他就没跑了。”
“可是他会听你的话吗?”亚索在抵挡艾瑞莉娅进攻的同时,也在不断寻找契机去攻击她。
艾瑞莉娅由攻击逐渐变为防守,她不断躲闪,也还是挨了亚索几拳。
虽然亚索是带着护具打来的,但艾瑞莉娅还是倒在地上了。
“你没事儿吧。”亚索问道。
“没事儿。”艾瑞莉娅躺在对擂台的地板上,喘着气,没好气的说:“就是有点心烦,对,心烦的要死,烦的要死!……”
艾瑞莉娅摘下拳套扔向空中,然后双臂张开,看着屋顶错纵交织的三角支架。
她很想理清情绪,但大脑却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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