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色玫瑰军团,戒备!戒备!戒备!……”德莱厄斯匍匐在地面,以凸起的墙体作掩护,嘴里大声吼着,不断有人被劲弩射中,跌落城墙。
如雨般的弩箭从头顶掠过,几乎能听到箭尾摩擦空气带来的尖啸声,他没想到黑色玫瑰军团来的这么快。
在暗黑王朝席卷整个瓦罗兰大陆的时候,与之一同成名的是一支如死神般的军队——黑色玫瑰军团。
乐芙兰加冕为王的第二天,一支名为黑色玫瑰军团的军队便重创了来自德玛西亚的主力军,并把绣有五朵黑玫瑰的黑色玫瑰旗帜插在了德玛西亚边境线上。这些年,黑色玫瑰军团一直致力于开扩北方边境,据说他们已经和接境的祖安达成友好协议,打算对位于北方弗雷尔卓德和皮特沃夫两个国家施压,进而获得更丰富的资源。
曾有传言,除了那只长年驻扎在北方边境的黑色玫瑰军团,在帝都中,同样存在一直缩小版的“黑色玫瑰军团”,作用是随时保护乐芙兰的安全。
但这也只是传言,因为没人见过这支军队。有人说他们隐藏在乐芙兰黑色玫瑰府邸,因为没有人能轻易进入那里;还有人猜测,他们是乐芙兰的暗黑势力的忠诚信徒,平日里隐于市井中,只有在乐芙兰受到威胁时,才会掀开自家床板,拿出藏在简陋的床板下面各种致命的武器;可是最令人信服的一种说法,这只缩小版的黑色玫瑰军团一直隐藏在城东区的地下城区,在黑暗杂乱的地下城区中,他们和那里的犯罪分子打成一片。
而此时,这支传说中的“军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一点预兆。
德莱厄斯提着巨斧,他只能紧贴着内城墙移动,耳朵还能听到铜质箭头射在花岗岩墙体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他们需要尽快解决对面的弓弩手,一旦等到对面靠近城墙,他们就只能靠肉搏。他们没办法肉搏,这里守城的有一部分是已经退役的巡城老兵,还有一部分因为之前的贵族们的刺杀行动而受了重伤,根本没有能力抵抗黑色玫瑰军团。
“细狗,给我把对面的弓弩手干掉!”德莱厄斯冲着躲在城墙角落的士兵大喊。
那名士兵被弩箭吓傻了,眼泪在脸上横流,皮甲里面穿着粗糙的麻布内衬,硕大的头盔扣在小脑袋上略显滑稽。扁小的鼻子上长着一个黑痦子,四肢细的跟竹竿一样,仿佛随时会因为站不住被风吹倒,活像只猎人家养的细狗。
细狗带着哭腔大喊:“大少爷,您不怕死我还怕呢,我可不想被射成刺猬。”
“五十枚金币。”德莱厄斯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扔向细狗。
细狗像狼闻到鲜血一样,半蹲着的身子跳出墙角,灵活的躲过三支射来的弩箭,把落在地面的金币全部捡拾起来,一枚一枚的数着。
“妈的,钱是你爹吗?赶紧办事儿啊!”德莱厄斯从一名死掉的士兵手中捡到一面盾牌,勉强顶住了不断射来的弩箭。
“错错错,钱是我妈,一天不见心里难安啊。”细狗数到最后一枚金币,急的跳起来,“卧槽,说好的五十枚金币呢,怎么才四十七枚,这可是卖命的买卖,居然少付三枚金币。”
在他跳起来的瞬间,一支弩箭刚好贴着他的侧脸擦过去,一道明显的血痕出现在他脸上。
细狗急忙把身体贴在花岗岩石面上,脸上传来石面冰凉的感觉。他扯着嗓子冲着远处的黑色玫瑰军团吼着:“真尼玛玩命啊!你爷爷我在战场上玩命的时候,你们还在玩尿泥呢!”
他从角落里扯过一把长弓,暗红色的弓身上没有任何雕饰,只是简单缠绕着麻绳。他把鹿皮箭筒中多余的箭取出来,最后只留下九支箭。
德莱厄斯顶着巨大的盾牌,用尽全力将一支燃烧的火把掷向敌军暗处。短暂的光亮照亮了藏在暗处的人,他们穿着一致的黑色衣服,脸上戴着绣有黑色玫瑰的黑纱巾。
在这一瞬间,细狗奋力跳起,两支长箭离开了他的弓弦。身体还停滞在空中的时候,竖起的耳朵已经听到两声沉闷的声响。
细狗顺势贴地翻滚到墙根处,伴随而来的是敌人三根弩箭在他头顶上方擦过。
“呸,这群杂碎还真的尼玛阴险,差点要了爷爷我的命。”细狗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喊着,两支长箭已经落在他的弓弦上,给了德莱厄斯一个眼神。
第二个火把再次掷出,燃烧的松油从火把上甩开,橘黄色的火焰散在空中,像是绽放的烟火。
“砰!砰!”紧促而连续的两声闷响再次传来,细狗不禁有些得意,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用力咬了一口,“啧啧,还是金币能给我带来幸运。”
随着第三个火把掷出,四支同时射出的长箭刺破空气,直射对面弓箭手。
随后传来的四声闷响,让一直板着脸的德莱厄斯都露出了笑容,假如没有对面弓弩手的压制,他们就能把黑色玫瑰军团压在城内走不出来。
“只剩下一个人了吗?”德莱厄斯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我早就开始计算了,根据弓弩的装箭速度,对面射手最多不会超过十个人。按照他们的射箭的轨道,其中三个人处于高处,居高临下,射出的弩箭轨道呈近乎直线,威力也是最大的。火炮少尉就是被这样的一箭贯穿了喉咙。”细狗把最后一支箭挂到弓弦上,用力试了试力道,
“四个人在城门左侧方,他们射来的弩箭呈抛物线,他们一定位于城门下方,所以不得不将弩箭近乎垂直地射上来。我想第九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在我们右侧方,那里有一小片小树林,他躲在树上,只射出最致命的一箭,刚才就是他差点要了我的命。”细狗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刚才那一箭差点把他送去见上帝。
“这次我帮你。”德莱厄斯用力举起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盆,用力掷向城门右侧的小树林,燃烧的火炭和松木散开,像火雨一样落向那片树林。
细狗手中的羽箭也随之射出,德莱厄斯依稀地看到那支羽箭贯穿了那人的眼睛,一个黑影从枝头坠落。
德莱厄斯把手中的盾牌扔下城门,把巨斧举起来,城墙上士气大涨,所有人都在呐喊,细狗被当成英雄围在中间。
他站到城墙上,嘚瑟地冲着不远处的暗黑军团竖起了中指,“跟爷爷斗,还是回家再练几年吧!”
而在这时,细狗眯起眼睛,隐约在月光中看到弓弩那暗金色的铜质箭头。
“草!草!草!……”细狗急的跳脚,嘴里急地乱骂着,他用力拨开人群,发白的嘴唇喷出唾沫,“草,算错了,算错了……对面还有一个弓箭手,那是第十个人,刚才他一直没有射箭,因为他是黑色玫瑰军团的老大,老大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细狗疯了一样冲向德莱厄斯,眼睛盯着暗处,他仿佛能看到那支弩箭已经离开了弓弦,铜制箭头撕开空气,箭尾的羽翼在空气中发出好听的哨声,那条轨迹连接到德莱厄斯的喉咙,仿佛命运之线,一旦连接就再也挣不断了,因为没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而德莱厄斯正沉浸在胜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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