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鼹鼠,看你白的像粉面团。”
“小鼹鼠,第一次看到光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感觉快被阳光晒化了。”
“小可怜虫,在地下吃过水果吗?来我这儿尝口鲜果儿,满嘴都是汁儿,嫩得很呢。”
……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艾伦总是低着头,满头大汗站在烈日下,看着那些身材魁梧的杀手们在拿着刀剑砍杀。
乐芙兰把他从地下城区带出来后,就扔到了黑色玫瑰的杀手训练营。
当时,第一次见到阳光的他被吓得哭起来,刺眼的光线仿佛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皮肤里,那轮烈日整整一天都挂在天空中,恶毒而恐怖。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敢从房间里走出来。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叫他鼹鼠的,之后整个训练营的人都开始这样叫他。
“嗨,小鼹鼠!”他经常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不断重复这个词汇,用尽各种语气,对着镜子用尽各种恶心的表情。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默认为这个词并不带有带着歧视的语气,努力劝说自己“小鼹鼠”这个词汇的任何语气都只是那些人的说话习惯,并没有刻意不尊重,并没有嘲笑他柔弱地像只小老鼠。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乐芙兰毫无预料地出现在他背后。
看到乐芙兰的第一眼,眼泪惹不住掉下来,是她把自己带出来的,可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扔到这个杀手训练营后就消失了,直到今天才出现。
乐芙兰冰冷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不准哭,我没想到自己救出来一个废物,小鼹鼠?是不是别人都这么叫你?你是不是在告诉自己,他们那些声调上扬的声调只是他们的发音问题,并不是在嘲笑你?”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泣不成声道:“姐姐,我不是小鼹鼠,我不是废物……”
“小鼹鼠?”乐芙兰刻意把语气提起来,“没有用的,别人说你是小鼹鼠时候就是在嘲笑你,你骗不了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你的世界就那么大,你只认识那么几个人,你以为她会帮你,而她却袖手旁观。
“感觉很无助?”她把一柄刀塞进他的手中,“如果全世界都嘲笑了你,那就他们全部杀掉吧,就算一个人登临王座也比被别人踩到脚下的感觉好得多。”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怀中藏着一把刀,脸上阴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那天第一个喊他小鼹鼠的人是一个矮子,强壮的手臂能单手举起数百斤的石块,眼角斜向上飞起,喜欢喝酒,但是酒品很不好,总喜欢揪着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说:“瞧,揪这小子就像揪老鼠一样,揪着脖子后的皮毛就能提起来哈哈……”
这个笑话很受用,总能引起很多人的大笑。
那天,这句话成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艾伦记得在被揪起来的时候,他用尽全力把怀中的匕首刺进那人的心脏,刀柄上的血槽很快放空那个矮子身体内的血液。
那天,他从地上爬起来,像登临王座的皇帝,没人再敢叫他小鼹鼠,那恶魔般的模样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小鼹鼠?”布兰克的声音把艾伦从回忆中拽回来。
“对啊,那种常年在地下生活的小东西,小眼睛,瘦弱的像随时都会摔跤似的。”艾伦用手比划着,指着自己道:“比如像我这样的,皮肤细嫩白净,身材纤细,说话小声小气的人,出去会被人叫作小鼹鼠的。”
“呃……我怎么感觉你在夸自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鼹鼠!”
“呃……我还是有点不太懂,那……小鼹鼠怎么了?”
“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行不行?”艾伦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外面正在打仗,而他却在地下城区和一个没有生意做的酒店侍者瞎扯。
“说实话,我对小鼹鼠很有好感,感觉咱们可以继续这个话题。”布兰克倒是嘟噜道:“我感觉我可以改名成小黑。”
“小黑是狗的名字吗?那是什么玩意儿?”艾伦几乎跳起,“你丫的出来是来搞笑的吧。”
布兰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艾伦的肩膀,“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毛线啊!”
“再来一杯热酒降降火?”布兰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热酒怎么降火!”艾伦本想大骂,长出了口气,“算了,不想和你说话。”
“你对那栋被叫作‘黑夜’的建筑不感兴趣吗?”布兰克用火柴点燃了杯中剩下的酒精,燃烧的火焰腾起。他把酒泼到空中,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在空中翻卷着落在地面。
妖艳的淡蓝色火焰像一团鬼魅消失在空中。
“你们TMD两个人有病吧,玩火能不能注意点行人!”一名彪形大汉搂着穿着暴露的妓女从街头走过,冲着他们骂道。
艾伦一把将布兰克拉回来,愤怒地用指尖戳着布兰克的额头道:“不想和你说话!我现在要回房间!你最好在我回到房间之前不要说话!”
“好哒,艾伦先生。”布兰克故作无可奈何状。
“我……”艾伦疯狂地想要逃离这家酒楼。
布兰克端着酒杯,一副小可怜状看着上楼的艾伦,好像刚才发的事情完全和自己无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腔热情最后变成这样子。
他看着艾伦关上房间门,慢慢地举起来双手,声音颤道:“不用冲动,我身上没有武器,连修指甲刀都没有。老板的钱都在前台从右数第三个小柜子里,我的私房钱在左脚鞋子里,还有两枚金币在内裤兜里。”
布兰克低头看着地面,他能看到地面除了自己影子外,还有另一个影子出现。
被利刃抵住后背的感觉,让他不敢动一下。
“金币放在内裤里?你不嫌硌得慌?”那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没办法啊,老板娘查的严,放到那里比较安全。”
“老板娘呢?”
“老板娘都和老板快活去了,我也想和老板娘快活,可老板不干啊。”
“可是整个酒楼没有一个女性用品呢,老板娘每次离开的时候收拾的太干净了吧。”
“你想怎么样?”布兰克把收紧的肩膀放松下来。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我的名字的,之前入住时,我告诉你的是一个假名字。”那人把声音放开,磁性十足的男声低沉道。
“艾伦先生,看来我低估你了。没想到的你动作这么快,亲眼看着你关上门,可是眨眼间就到我身后了。”布兰克禁不住鼓掌称赞道。
“不要说废话,你到底是谁?”
“我想请乐芙兰殿下也出来谈谈吧,有什么不能好好谈谈的呢,动刀动枪的误伤了多不好啊。”布兰克冲着二楼房间施礼道。
穿着黛紫色长袍的乐芙兰走出来,手中持着暗金嵌红宝石的权杖。
艾伦一脚将酒楼门踹开,外面街道上挤满了凶神恶煞的杀神,有些甚至不是人族生物,他们手持武器随时准备冲进来。
“喔喔喔——,大家不要太紧张。”布兰克像只下蛋母鸡喔喔的叫着,“艾伦先生,能把背后的刀放开点吧,不然我会紧张的,他们也会紧张的。最后大家一紧张,同归于尽了怎么办,对谁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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