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克像断了线的风筝坠向地面,冲着盘旋在天空的斯达克臭骂着,“都这时候了还不帮我!那些一起在街头打架的日子你都忘了?我们伟大的友谊啊,就这样碎掉了!真看错了你这个混蛋!”
斯达克没有理会布兰克,翅膀猛然收起,急速俯冲向地面,而后掠过混战的人群,揪着地面一名手持长弓的射手。
那名射手尖叫着离开地面,双腿拼命地挣扎,冲着地面大喊救命。
地面的士兵吃惊地盯着振翅飞起的斯达克,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羽族人。
斯达克巨大的翅膀全部展开,足有十人臂长的翅膀如同天神降临,迅速将自己提升到距地面一百码处的高空。
那名射手大张的嘴唇能塞得下一个苹果,脸色煞白如死人。
地面的士兵仰着头,看到斯达克松开手,那名弓箭手急速坠落。
“砰!”
坠落在地面的弓箭手摔成一摊烂泥,鲜血溅到周围士兵身上。
这时候,一个藕荷色皮肤的牛头人咆哮着将他们几个撞飞。
斯达克挥翅再次来到众议院的穹顶之上。
中了一箭的布兰克本应该跌落地面,变成一具尸体。
可是他再次坐在穹顶之上,双腿耷拉在外面,像一个小孩子般望着远方,被淋湿的金色卷发贴在脸上,蓝色的眼睛满是忧伤。
“刚才那个射你的人已经死了。”
“看到了,那个人掉下去的样子好像条死狗哎,哈哈……”布兰克捂着肚子大笑道,大雨如瓢泼,成股的雨水顺着他脸颊流下来。
“你能不能正经点?”
布兰克掀起琉璃瓦冲着斯达克掷过去,“你这个就是假正经,我就不信投不中你。”
斯达克灵巧地躲开飞来的瓦片,振翅飞到中央广场上方,看着还在从小巷中涌上中央广场上的敌军,转过头看布兰克,“我们守不住的,敌人太多了。”
布兰克不知道从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大口啃着苹果,塞满的嘴里嘟囔着,“那就跑呗,打不过不跑难道站着挨打?”
“大部分妇孺聚集在东城区,我们需要往西城区撤退,西城区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可以利用那里的小巷拖一段时间。”
“不不不!我们不去西城区。”布兰克急忙咬了几口苹果,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手指着东城区含糊不清道:“他们都挺聪明往东城区逃难,让我们去西城区送死?这赔本的买卖才不干呢,咱们也往东城区跑。”
斯达克摇摇头,如果把敌军主力士兵引向东城区,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何况他们已经答应乐芙兰要帮助她保护那些平民。
“他们要杀得人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逃走的妇孺。我们如果往西城区方向撤退,会正对了他们的心意,两万名敌军完全不用搭理我们,直接冲向东城区把那些平民砍得人马仰翻。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撤回东城区,边战边退,争取拖到午后。”布兰克借着大雨洗了洗手,顺手把嘴边的苹果屑擦掉,伸着舌头舔着嘴唇,“乐芙兰说今日傍晚黑色玫瑰军团才能赶回来,我想如果连夜狂奔,骑兵能在午后到达。”
斯达克挥动翅膀向东城区方向飞去,敌军大量涌进东城区狭长的小巷中。
藕荷色皮肤的牛头人紧跟在斯达克后面,把三名士兵掀飞后冲着飞在半空中的斯达克大喊道,“老大不会出事儿吧,咱们撤退的时候,我看到敌人把众议院围死了。”
斯达克看着远处那个坐在众议院穹顶上,样子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的布兰克,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如果你见过,现在应该为那些围住他的是士兵祈祷。”
牛头人冲斯达克耸耸肩,他确实没见过布兰克发过威。他记得布兰克总是嘻嘻哈哈的,什么时候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站在穹顶之上的布兰克低头看向地面,敌军像洪流般从中央广场上淌进东城区。
敌军也发现了站在穹顶上的他,数百名士兵围住了众议院,弓箭手将长箭搭在弓弦上。
布兰克挽起袖子,坐在穹顶边沿上,他把瓦片扔向地面,嘻嘻哈哈地大笑道,“有本事别躲,我能把你们脑袋上砸满大包。还有,把我梯子拖走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把梯子拿过来放我下去,打爆你们屁股信不信?”
数十名弓箭手中的弓箭射出,布兰克大跳着躲开,大叫着:“我去,你们还真射啊,我就开个玩笑,没必要当真的。”
突然,一支长箭直射他眼睛。
布兰克捂着眼睛大跳,痛苦地尖叫,箭尾被他握在手中,看上去整只箭身都刺进眼睛里。
射出那箭的射手不屑的摇摇头。
布兰克猛地把手松开,那支箭并没有射进他眼睛,箭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弄折了,只剩下一小节箭尾。
箭尾被他夹在手指间捂在眼睛上的样子很像是被射中了一箭。
箭尾被他扔掉,夸张地大笑,“逗你们玩的,这个表演给不给力,来点掌声吧。”
那名射手不屑地啐道:“小可怜,你跳来跳去的样子就像个小傻子。”
布兰克听到这句话,笑脸变了颜色,嘴角向下拉着。
“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名射手再次把长箭搭在弓弦上,对准布兰克,“小可怜,再说一遍又能怎么样,站着别动再被我射一箭,你爷爷我就不说了……”
布兰克站在瓦片上,他用手摸了一下左胸口,缓慢掀开衣衫,皱了下眉头,刚才那支箭确实射中了他的心脏。此时,心脏那里还有明显的一个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的内衬。
地面的士兵用力捂住耳朵,穹顶上那个分明是个小孩子的捣蛋鬼却突然大叫着,那种歇斯底里地尖叫声根本不像从人嘴里发出的,如同恶魔般尖锐而恐怖。
布兰克从众议院的穹顶上跃下,稚嫩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士兵纷纷避开,他们看着那个跃下的小男孩儿不过是个疯子而已,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没人能活下来。
向东城区撤退的斯达克和牛头人已经成功把大部分敌军引入错综复杂的小巷中,他们和众议院临时聚起来的民兵并肩而战,尽可能拖延敌军的推进速度。
曾经被驱逐到地下城区生活的罪人和生活在地面的居民混在一起,他们互相嫌弃,却又背对背保护对方。
牛头人用巨大的手掌擦着脸上的血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忙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们望向中央广场上,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巨响仿佛是巨大的陨石坠落地面发出的。
而他们看的却是飞到空中的士兵,那些黑色的人影从从地面飞起,而后四散地掉落。
“鸟人,你看他们在飞哎。”牛头人拍拍斯达克的肩膀。
斯达克一脚把牛头人踹翻,“你再说一遍鸟人试试,我也可以让你像他们那样飞起来,要不是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牛头人爬起来,哼哼唧唧道:“你跟老大怎么两个脾气,一个嘻嘻哈哈像得了失心疯,一个整天阴着个脸像吃了死老鼠。”
斯达克振动翅膀,双脚离开地面,“不要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我最多发发脾气,可是你老大发起疯来,真的是个疯子。”
牛头人摸了摸头顶尖锐的犄角,中央广场处,那里乱成一片。
他很难想象布兰克发怒的样子,不过看那些惊慌逃窜的士兵就能想象到那里正在经历着什么样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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