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进入白热化,战线从“鬼桥”上开始拉长,五万黑色玫瑰军团和两万诺克萨斯步兵在帝都城外的官道上混战。
虽然靠着一时凶猛的攻势,将已经疲惫不堪的黑色玫瑰军团的气势几度打压下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诺克萨斯军团开始节节败退,他们不得不选择退守城内。
黑色玫瑰军团已经冲到了城门下,弓箭手看着远处还在不断涌来的黑色浪潮,紧攒眉头,数着手中仅剩的几根长箭。
塞恩和数百名士兵杀入了敌军后部,几度将黑色玫瑰军团进攻的脚步拖慢。
可是仅凭数人之力,根本拦不住纵马狂奔的敌军。
射手们把手中的弓箭射完后,拔出腰间的弯刀冲下城门楼,打算和黑色玫瑰军团决战。
可是根本没用,冲上去的弓箭手完全在送死。
黑色玫瑰骑兵冲向城门,胜负没有半点悬念,塞恩看了一眼溃不成军的士兵。带着身边仅剩的人,从官道上一处小山路冲出去,沿着曲折的小道逃走。
战争结束了,他们没有悬念的失败了。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没过半小时。
死战进行到现在,诺克萨斯军团死伤已然过万。
那些黑色战马的铁蹄像碾肉机般轰然压过战场,尸体在它们脚下变成血泥。
城门楼上只剩下萨姆和西蒙两人。
西蒙继续擂动战鼓,急促的鼓点没有半点停歇。
急促的鼓点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是冲锋的鼓点,可是冲上去只能是送死。
萨姆扔开手中的冲锋号,从西蒙手中抢过鼓锤,“我们已经输了,不能再冲锋了!”
可是西蒙脸上面无表情,从萨姆手中夺回鼓锤继续擂动战鼓。
被堵在城门外的士兵听着冲锋的鼓点,回头望向城门楼上。
他们再次握紧弯刀和长矛冲向黑色浪潮,可是随后被淹没了。
萨姆在焦急的看着城门外,假如再不撤退的话,他们会全军覆没的。
他跑过去把还在擂鼓的西蒙扑到在地。
“西蒙,你疯了,我们得撤退了,不能再冲锋了,冲上去就是在送死!”萨姆在西蒙耳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他在背后抱紧西蒙,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胳膊上。
那不是冰冷的雨点,那是滚烫的眼泪,烫的几乎让他松开双手。
“没错,冲上去就是送死,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西蒙胳膊上青筋暴起,他连续擂动数斤重的鼓锤长达半小时之久,若是常人,胳膊早就废了。
他挣开萨姆的胳膊,握着鼓锤再次擂动战鼓。
鼓声如雷,在大雨中穿过,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萨姆看到西蒙眼角红肿着,眼泪顺着已经长有皱纹的脸上流下来。
他擂动战鼓,低声啜泣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杀了他们。”
“你不得不杀了他们?”萨姆惊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西蒙根本没有理会萨姆,而是继续擂动战鼓,“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因为是我亲手把他们送上黑色玫瑰的铁蹄下的。”
“这么说,之前你一直在说谎?”萨姆不相信地摇头道:“其实并没有人伪装成你谎报军令,真的是你下军令让杰森少尉不堵住城门的?”
“没错,没人伪装成我样子假传军令。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西蒙胳膊垂下,巨大的鼓锤落下。
“为什么!”萨姆冲这西蒙咆哮着,他自始至终从未怀疑西蒙,即使在塞恩提出质疑之后。
可是现在,西蒙却亲口告诉他,一切都是谎言。
他把西蒙按压在战鼓上,“为什么?在决定攻打帝都的那一刻,我们和斯维因先生六人曾在先生的营帐中说过,无论成功与否,我们将生死与共。你不会把自己兄弟扔到战场上的,不会的。更何况,乐芙兰还杀了你所有的家人。”
萨姆感觉到心寒,他想起西蒙在北原救他的画面。
那晚天空中飘着大雪,雪狼带着狼群把他堵死训马营门前。
是西蒙冲出大门,把他从狼群中救出。
那晚,他们怒斩六千条恶狼。
用八千匹战马战死雪原,和数百人的伤亡的代价,把狼群赶进了嚎叫沼泽。
从那之后,数十年间,北原无狼群。
也是因为那场战斗,乐芙兰并没有责怪他们的贸然出兵,而是把他们全部调到成立不久的诺克萨斯军团。
那时候,他可以为救一名迟来的新兵独对狼群。
可是,现在却把自己兄弟送到的敌人的铁蹄下。
“你难道忘了自己在北原上说过的话了?你说和老卡梅伦少校说,即使门外是一个迟来报道的新兵,可那也是要成为我们兄弟的人啊。可是现在呢,你在把自己的兄弟送去地狱!”
萨姆歇斯底里地吼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萨姆,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没有永恒的原则,只有永远的利益。别忘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西蒙嗓子沙哑道:“其实,那次我并不是为了救你。别以为谁都想当英雄,你以为英雄那么好当?兄弟都是真的?别傻了小萨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人情世故都没学会。那些人会拿你当兄弟?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出卖你?”
“那次不是为了救我?”萨姆像是在耳边听到一声炸雷,身体都僵住了。
西蒙推开萨姆,不屑道:“没错,别拿我当好人,我不是!”
“为什么?”
“在你去北原训马营之前,我已经在那里待了三年了。每天都是喂马!割草!我烦透了那里的生活,当我以为自己要喂一辈子马的时候,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只要能被乐芙兰关注,就有机会走出那里。我需要那场和狼群的战争,不过还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贸然出兵的借口。”
萨姆听到这句话,脚步踉跄扶住城墙。
他这么多年一直坚信不疑的,竟然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骗局。
“别怨我,如果不是那场和狼群大战,我们都得喂一辈子马,就像到死都没走出训马营的卡梅伦少校一样。我们的才华和岁月都会被埋葬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西蒙掀开自己胸口的软件,露出肩头的黑色玫瑰的标志,“不过被调到诺克萨斯军团的同时,我还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黑色玫瑰军团的潜伏者。”
“你是黑色玫瑰的人?”萨姆拔刀指向西蒙,“这么说,在我们绝对攻打帝都之前,你就已经提前通知了乐芙兰?”
“不然呢,你以为黑色玫瑰军团能这么快赶回来是因为什么?他们战马跑的快?哈哈……”西蒙捂着肚子大笑道。
萨姆愤恨地把刀挪开,一拳砸在西蒙脸上,“今天,我不杀你,在北原,我欠你条命,今天还你!”
被一拳砸到在地的西蒙看着他疾步走下城门,舔了一下嘴角的伤口,铁锈味的鲜血钻进喉咙里。
“还我?哈哈,原来命是可以还的……哈哈……”西蒙跪趴在地面狂笑,而后掩面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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