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怎么样呢?”
斐迪南眯着眼睛,仍然不为所动。
“和我们合作,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西蒙几近祈求道。
“天色不晚了,我想西蒙将军还是回去吧。”斐迪南再次下逐客令。
西蒙急得拍桌子,“斐迪南先生,我知道你们和乐芙兰合作的条件。你们不过是想要诺克萨斯的半壁江山,可是你想想,乐芙兰真会给你吗?就连上帝都知道,她是天生的谎言家,你和谎言家有什么承诺可言?”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了。”刀鬼拦在西蒙面前,冷声道。
他尝试把西蒙往酒吧外面推。
可是西蒙哪肯离开这间酒吧,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放手,只能直面黑色玫瑰军团的五万大军。
假如不能和地城区势力合作,他们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得任人宰杀。
“你们都是一群蠢货!明知道乐芙兰不可信,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西蒙在酒吧内大骂道。
斐迪南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粗大的手指在酒杯上敲动。
“将军,既然不想走,为什么不坐下来喝一杯?”那名站在吧台后的酒侍接过话。
斐迪南挥手示意刀鬼将西蒙强行送出去。
西蒙拔出长刀,和刀鬼对峙着。
“西蒙将军,这是要和我拼刀的意思?”西蒙横刀在刀鬼面前。“如果可以用我这条命让你们醒过来,未尝不可。”
刀鬼回身看了斐迪南一眼,双手按住两把短刀。只要斐迪南点头同意,只需眨眼间,就能送西蒙乖乖地见死神。
“算了。”斐迪南摆摆手。
刀鬼把短刀塞回宽大的风衣里面,再次缩回角落里,抱着胳膊不说话。
“将军,要不坐下来喝一杯?您这样子,哪像谈判的样子?”酒侍灵活的转动酒杯,纯白的酒浆在淌进杯中。
西蒙把佩刀扔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斐迪南旁边。他端起酒杯,大口把烈酒灌进嘴中。
“没想到诺克萨斯的将军也会耍无赖。”斐迪南哂笑。
“不耍无赖?我那一万名兄弟该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送死?”西蒙冲着地上啐了口痰,“只要我踏出这个门,我那一万多名士兵没一个能活的,你让我怎么敢出这道门啊!”
“你确定死也不出去?”
“不出去!死在这样也好,死在这里,总比活着出去,看着他们一个个死要好。”西蒙在酒侍面前晃了晃空酒杯,示意他斟满,“公爵,你现在不杀我,是不是同样意味着,你也在考虑我们合作的事情?”
斐迪南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
“先生,需要加冰块吗?”酒侍手中晃了晃手中的冰袋。
“现在怎么会有冰块?”
“是从北原运来的,采于高耸的铁脊山脉,很少见的。”
西蒙点点头,他强忍着胸口的灼烧感。“加一点吧,这酒太烈,喝下去感觉整个胸膛在燃烧一样。不过说到北原,还记得年轻时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
酒侍熟稔地把冰块扔到酒杯里,推到西蒙面前。
透过酒杯,还能看到半透明状的冰块若隐若现。
“斐迪南将军,我想您需要再次慎重考虑下我们的合作关系。”西蒙咂了一口加了冰块的烈酒,而后转身对斐迪南说道。
“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斐迪南摇头苦笑道。
“将军,看来您同意了。”西蒙激动地站起来,用炽热的眼光盯着斐迪南,“我虽然不能保证你能得道诺克萨斯的半壁江山,可是,如果我们成功了,您将会得到……得到……”
西蒙感觉自己刚刚饮下的酒精在胸口燃烧起来,炽热感比刚才更胜。
“斐迪南公爵,这酒太烈了,我果然饮不得。不过为了我们能顺利合作,我还会是喝完这杯酒的……”
“愿死神能将你温柔对待,西蒙将军。”斐迪南额头画着十字,祈祷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蒙看到斐迪南的动作,不解道。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感觉天昏地转。
他用力撕开自己的胸膛,看到自己整个胸膛仿佛是铁匠的火炉,变成了火红色的。他冲到刀鬼那里,端起那盆刚才用来擦刀的水,倾盆浇在胸膛上。
在泼到胸膛的那一刻,冰冷的水瞬间变成汽体。
“斐迪南公爵,酒里有问题!救我,救……”西蒙慌张地跑向斐迪南。
还没碰到斐迪南的身体,刀鬼一脚将他踹倒。
“为什么?斐迪南公爵,难道你还在记恨我们杀了那个羽族人斯达克?”西蒙趴在地上,仰头痛诉道。
一直站在吧台后面的酒侍走出来,半蹲在西蒙面前,“将军,我听闻你曾在北原上待过一段时间。”
“闪开,一个肮脏的酒侍根本不配和我说话。”西蒙推开酒侍,看向斐迪南。
“不知道你听过有一种冰没?它的名字叫作“复仇焰魂”。这种冰只存在于极北冰原上,它冰寒刺骨,却包裹着烈焰。能生于冰种的火是至炎之火,只有这种火才能存在于寒冰之中。这是冰与火的完美结合,西蒙少校,你没有感觉到震撼吗?”酒侍并不在意西蒙的无礼行为,仿佛是狂热的宗教信徒,在赞美造物者的光荣。“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刚才喝的那杯酒中就放了这样的冰块。而现在,那团火正在灼烧着你的内脏呢。”
“我不知道什么复仇焰魂!斐迪南公爵,你想杀我,可以,但是别让这个卑微的酒侍动手!”西蒙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着。
“卑微的酒侍?难怪斐迪南说你的眼光只能流于世俗,看来他说的一点也没错。”那名酒侍脸庞缓缓变化,在西蒙面前换了另一番模样。
西蒙惊慌失措地倒在地面,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着。
“格雷戈里·哈斯塔先生。”
“我记得当年你刚加进黑色玫瑰时的样子呢,可现在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西蒙语无伦次道:“我为乐芙兰做的够多了。而你们呢,杀了我们的所有家眷,两万士兵因此丧命,难道要将我们屠尽才甘心!”
“在你肩头纹下黑色玫瑰刺身时,就注定你这一生都要交给黑色玫瑰,包括你的命。”格雷戈里冷声道。
“你们的心都是铁石做的,可我做不到啊,我深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们却因为信任我而死。你们自己应该知道制造出来一群什么东西?没有感情、不会思考、只会杀戮的怪物……”西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吧。
刀鬼想要追出去,可是被格雷戈里拦下,“不用的,他活不了的。”
西蒙在大雨中横冲乱撞,他不知道哪里才是回去的路。
他扶着墙摸索着往前面走着,像一条失去家的老狗。
胸口灼烧的痛感让他面临崩溃。
他掀开胸膛,让大雨尽数落在胸膛上。
豆大的雨点仿佛化身火焰在胸膛上跳动着,而后燃烧起来。
大雨变成完美的助燃剂,西蒙化身为火人在大雨中痛苦嘶吼着,无人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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