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戈里转动手中酒杯,不规则的杯子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般,在他指尖飞舞。
斐迪南则继续喝酒。
刀鬼坐在角落里磨着刀,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公爵先生,杀了的仇人,可您看上去一点都高兴。”
“他不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是斯维因,还包括你们——黑色玫瑰军团的人。”
“可是你刚才没有动手阻拦我,如果你恨我们,那么和他合作好了。很有可能在这乱世中崛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那时候,你可以把所恨的每一个人都杀了。”
“如果暴怒者还活着,那么他一定会那么做的。可是他已经死了,死在曼斯菲尔德监狱。走出监狱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布兰克的一个小弟,没想着要另立山头呢。”
斐迪南把空酒杯放在吧台上,转身走出酒吧内。
刀鬼从角落里走出来,和格雷戈里擦肩而过时,附在他耳边冷声说:“麻烦你告诉乐芙兰,我们知道她是谎言家。可这次,我希望她能兑现承诺。”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对我说话。”格雷戈里指尖的就被落地,摔成碎片。“有时候,心情就像这个酒杯一样,我不能保证它一直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比如现在,砰!瞬间爆炸——”
“我的也是。”
“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
“不然呢?打一架吧,看看谁先死?”刀鬼咯咯的冷笑着。
“现在?”格雷戈里笑道:“不,不,还不到你死的时间呢,我们不是盟友吗?”
“你怕了?”
“你在故意激怒我?看来你是喜欢和那群废物合作喽?”
“我宁愿和废物合作,也不想和你们这群骗子说话。如果不是布兰克想和乐芙兰合作,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乐芙兰会兑现承诺的,即使她不愿兑现,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兑现承诺的。”
“我只相信自己的刀,如果她不兑现,我会杀了她的。”
“如果给不了你们想要的,我不会阻止你的刺杀。”
“没关系啊,即使有你,那有怎么样呢,我照样杀她。”刀鬼转身踏出酒吧,钻进雨幕里。
酒吧内只剩下格雷戈里一人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小酌,他回味着刚才刀鬼的话,不禁苦笑起来,“谎言家和恶魔先生的交易?真想知道,在通向王座的路上,埋了多少枯骨。”
帝都城门处,萨姆正在焦急等待着西蒙的归来。
他眼睛都快望穿了,却无法透过雨幕看到西蒙归来的身影。
“萨姆将军,不能再等了,西蒙将军已经去了一个小时了。”唯一知道谈判事宜的少尉对萨姆耳语道。
“难道去找乐芙兰谈和?”萨姆用佩刀急促地敲着地面,“万一西蒙谈判成功,而我们岂不是把他卖了?”
“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我们真的没时间了。刚才收到消息,城外的黑色玫瑰军团正在调整阵型,那是要进攻的信号。”
“别TMD哔哔行不行!”萨姆气急败坏道:“我也知道没时间了,再给我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后,西蒙再不回来……”
“如果西蒙将军是乐芙兰的人呢?你难道还在想着让他再卖我们一次,假装去和斐迪南谈判,给黑色玫瑰军团修整的时间……”
萨姆拔出佩刀压在少尉脖子上,低声怒道:“谁传的谣言?”
“看来是真的了。”那名少尉垂着脑袋,“在军中有人传言,说是西蒙将军泄露了我们的行军计划,不然斯维因先生就不会遇刺,我们也不会在城门外浪费了一夜时间。刚才传令不关闭城门,把我们送上死门关的也是他……萨姆将军,您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萨姆佩刀落下来,他一点都不想承认,可是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叛徒?”那名少尉咆哮道,站在他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可是城门外马蹄声让他们顾不得对西蒙的口诛笔伐。
黑色玫瑰军团开始进攻了。
“看来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黑色玫瑰已经不再忌惮什么,现在,他们一心要屠尽我们。”萨姆茫然地盯着城门处涌进来的黑色浪潮。
“是西蒙再次卖了我们,他根本没有去和斐迪南谈判,或许他现在正躺在侍女怀里喝着葡萄酒,嘲笑我们太傻呢!”那名少尉失魂落魄地大喊。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他一定出事儿了。”萨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我也要杀了你这个叛徒,或许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把整个诺克萨斯军团都送去地狱!”那名少尉举刀砍向那名萨姆。
可是萨姆的刀已经刺进了那名少尉胸膛中,“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要杀你。如果西蒙真的叛变了,我死而无憾。可是我不相信啊,如果不是他,在十几年前,我就死在北原上了。如果我也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去了解真相呢。”
萨姆抽出佩刀,逆着人流向城内跑去,消失在密集的小巷中。
诺克萨斯军团被黑色玫瑰军团冲散,铁蹄踏碎他们胸膛的同时,一个藕荷色皮肤的牛头人从城内跃出。
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甚至将那些贴近他身体的黑色玫瑰的人一同掀飞。
而牛头人身后是上千名犯罪分子,面对溃不成军的士兵,他们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本来就擅长杀人越货的他们,战场变成了他们的主场。
屠杀很快结束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只有少数诺克萨斯军团的士兵利用纵横交错的小巷,逃进了城内。
而在这些士兵,其中包括拥有少校军衔的萨姆,以及步兵小科尔和德里克。
他们利用地形,不断躲避着地下城区势力和黑色玫瑰军团的追杀。
小科尔躲在一处小巷内,身上的战甲被大雨淋透,穿在身上足足多了一倍的重量。
他抱着双腿靠墙坐在墙上,穿着战甲的他不敢进入民宅。
此刻,全城戒备。
而他是这座城市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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