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考虑一下吗？”雷柏把三张牌推到德里克面前。
“不需要了，你知道最终想要什么。”德里克随手掀开一张牌。
雷柏摸着那张纸牌，是一张黑桃J。
“我可以帮你搞定那张门票，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德里克眼角突然拉低，眼神变得像狼一样。
“你别误会，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赢的。”雷柏急忙解释道。
“如果你还记得十几年前，你从祖安逃到诺克萨斯的第一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记得我。”
雷柏盯着德里克陷入了回忆，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想了好几遍，始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如果有一个如此特殊的人出现过，他是肯定不会忘记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雷柏妥协道。
“你当然不记得我了。”德里克捂着肚子大笑道：“我曾经在你这里输过两枚金币，或许两枚金币在你这里不值什么，但当年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所以你现在还记恨我，所以特意过来找我？”
“你想的太多了。其实，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在我参军的这些年，帝都变化太大了，整个东城区，我只认识你。并且，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弄到门票。所以在刚才，才设了一个局。”德里克咂着咖啡，慢慢道来，“还有，赢你很简单的。”
“可是没人能轻易赢我的，这个游戏不像别的，比如你可以作假，可以换牌。”雷柏完全想不通自己哪里出问题了，就算一个人的注意力足够好，在那么快的速度下，没人能猜到那张牌是国王。假如角色互换，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当初，我输了两枚金币后，我就每天守在这里，观察你出牌的规律。可是，你的速度太快，没人能看清国王到底会换到哪里。并且，你的移动纸牌的方式是随机的，根本总结出规律。并且，我还尝试看你在纸牌上留下的汗渍。可是，你在双手上涂满胶水，根本不会留下汗渍，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个游戏对于你来说，真的很完美，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德里克不禁开始为雷柏称赞道。
“可，最后我还是输了。”金币在雷柏手指尖翻飞，灵活的像跳舞的女子。他一直以这双手为荣，因为手速是一名赌徒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没输在这个游戏上，而是输在游戏之外。”
“游戏之外？”
“虽然你的手速很快，可是你的眼睛骗不了人。每次发好牌后，你总是忍不住用右眼瞥两眼‘国王’，然后你就开始把目光放在别的牌上。那些赌徒看你一直盯着其他牌，所以就忍不住选了别的牌。不过，假如在平时，你很快会发现这种致命的错误，可是今天你太紧张了，整个人都慌了。在你连输五把时，你瞥‘国王’的频率更高了，所以我才能连赢你这么多把。你发慌原因，想是因为你很想赢。诺克萨斯内战，趁乱捞一把，这是你计划了好久的吧。现在赚钱的目的，是想离开诺克萨斯吧。”
“没错，这件事情我计划好久了，在此之前，我会开始假装输钱，然后今天才能大赚一把，可惜让你搅局了。”雷柏拿起湿毛巾擦了把脸，“不过，看起来你真的好像很了解我。”
“我并不是很了解你，是有人告诉我，你要离开了！”德里克指了指楼下聚在一起等结果的赌徒，“他们说，你一直都是躲在角落里赚个生活费，可是今天突然站在主赌桌前。你在帝都隐忍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这么张扬，不就是为了准备离开吗？”
“看来是碰到高手了，接着说。”雷柏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所想象的。
德里克冲雷柏晃了晃手上的空咖啡杯，“再来两杯咖啡，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给他来两杯咖啡，要最好的。”雷柏按动响铃，让侍女端进来两杯热咖啡。
德里克品着咖啡，把身体陷进宽大的皮质座椅中，眼睛眯起来，低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我把这一片所有的赌场都转了一遍，留在东城区的老家伙，没几个了。其他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都选择避风头，毕竟新旧政权的更迭，避其锋芒是最好的。
可唯独你，一直很隐忍的老雷柏，你却反其道而行。你做的一切，都在说明，你要离开帝都了。为了离开这里，你需要大量的钱来买通人脉，那么你就不得不铤而走险地聚财。
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老谋深算的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知道不尽快离开的话，你会有更大的危险。那么更大的危险是什么呢？”
德里克突然停下，他半躺在座椅中诡笑着。
雷柏大笑着反问道：“将军，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您说更大的危险是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德里克说，“你当初为什么来到这里，那么今天就是为什么要离开。”
“这么说，你已经猜到了？”雷柏有些惊讶道，他以为德里克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从他嘴里套什么话。
德里克继续说着。
“你最怕的是谁？当然是祖安的仇家，他们肯定是要杀了你的。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要离开，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你的仇家要来了。
我想这件事情，得从好多年前说起。传言，你当年在祖安为了初恋情人，杀了几个权贵。为了逃命才来到的诺克萨斯。
可是我不信，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是一般的权贵，不会为了追杀一个人而追到这里，更何况在这时候。所以，我猜测，你当年的仇家根本不是一般的权贵。你当年杀得的是祖安的王室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雷柏阴着脸默认，敲动桌子的频率更快了。
“都说祖安是豺狼一样的国家，他们知道哪里有肉吃，哪里没肉吃。乐芙兰这些年一直在打北方边境增强兵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暗黑王朝想要往北方扩张，祖安这些年怕的不行。现在，有人要推翻乐芙兰，祖安肯定会来的。
一旦让乐芙兰再次执掌政权，祖安会一直生活在暗黑王朝的阴影中。所以呢，祖安军团要来了，你不得不选择离开这里。”德里克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
房间里再次响起掌声，雷柏冷声道：“很精彩，说实话，如果早一点遇到你，或许咱们能成为好朋友。可是现在我有点不想让你离开，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说出来了，就没想着走，可我要你兑现你的承诺，把小科尔送进地下城区。”
“放心，我立马办。”雷柏敲动门铃，低声对走进来的那名侍女低声耳语几句。
而后侍女带着小科尔向赌场后门走去。
德里克从窗子里向外面巴望着，一直等科尔消失在视野中，才送了一口气。
“别太紧张，先喝杯咖啡，现在她们会为他弄一个新的身份，等下我亲自把他送进地下城区。”雷柏继续敲着桌子，“我想，你也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这桌上才三千枚金币，还差三千枚呢。”
德里克重新坐回椅子里，端起一杯咖啡，不急不缓道：“马上给你送来，不要心急。”
这时，楼下响起打砸声。
雷柏从椅子上跳起来，“妈的，你把士兵招来了！”
“他们是给你送钱来了，不是来抓你的，放心，没人知道你曾经杀了祖安王室的人。”
“你最好把那件事情永远咽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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