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四族各有特点,如果只从能力,性格等方面来看,精灵四族甚至不像是一个种族的成员。
夜精灵在精灵族之中有着相当特殊的地位。这一族是精灵族之中最不好战的一族,是精灵族之中的学者,艺术家,祭司,先知倍出的一族。精灵族各大军事单位,民间组织,大小聚落,都会最少拥有一名夜精灵担当精神领袖或者是顾问。就连金精灵皇室了不例外。
而没有直接任职的夜精灵,往往都是精灵族之中的学者和艺术家,可以说是精灵族之中最有学问,最有涵养的一群人。
虽然唐斗憎恨薇薇安,但他依然无法昧着良心把夜精灵一族给否定。
夜精灵,那是一群最有涵养,最浪漫,最随性的精灵。
但千万不要小觑这些浪漫主义深厚的长耳朵,他们同时也是精灵族之中除了金精灵以外战斗力最为彪悍的一族。而且最有特色的是,夜精灵是典型的等级不等于战斗力的一族。
夜精灵的战魂基本上都是自然之物,他们通过沟通大自然而获得强悍的战斗力,所以他们的等级往往无法直接说明他们的战斗力。
在唐斗这个穿越者出现之前,越级杀人这可是夜精灵的专利。
当初薇薇安以白金一级的等级搅动整个天武大军,要不是她自己随后退去,天知道会死多少人。这就是最典型的夜精灵战斗方式。
一旦他们展开战斗姿态,就会与自己沟通的自然之物融为一体,不但难以被发现和伤害,同时也会有莫大的威能。
奥利维*伊米尔*杜兰,雾隐大陆明面上的最强者,白金五级的实力让她可以傲视这片大陆任何一个人。而夜精灵的身份,更让她拥有着极为高贵的地位。
但是这位夜精灵却是一个相当低调的人,她已经在雾隐大陆任职了整整两百年了。但是露面的次数可能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不管是现在的维拉,还是她的前任在上任之后也都是被委以所有重任。杜兰对她们来说,仅仅是一个精神象征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大人物居然亲自来到了工坊,这让唐斗都有些意外,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给收拾出来,和沙云悦一起前往会客厅。
工坊的一切都是竹子做的,会客厅是沙云悦亲自设计,唐斗亲自动手搭建出来的,充满了精灵与人类的混合风格。所用材料全都是上等紫竹,整个会客厅虽然不大,但是充满了雅意贵气,只是身在其中,就有一种身心被洗涤的感觉。
当唐斗和沙云悦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就见到维拉这个往日有些高傲的精灵正以恭敬的姿态站在一个女性的身后。
那是一名身材相当高挑的女性,身着一身暗色长袍,一头披散下来如同瀑布一般的黑发一直拖到腰际,她自背对着会客厅的大门口,仰头看着那里挂着的一首诗。
如果说这个会客厅给的感觉是高雅写意的话。那么这首诗却像是一把拔出来一半的利剑,锋芒逼人,给人一种与这会客厅格格不入的感觉。
“赵客缦胡。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仙李大大的一首侠客行,配上完全以狂草方式书写的文字。一种狂放之气显露无遗。
“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典故,但这是一首好诗。诗好,人好,但杀气太重!”杜兰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回头,而是轻声开口。
她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如同风铃回响,充满了一种空灵的感觉,这个高挑的精灵说完之后,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唐斗立刻被她的一双眼睛所吸引住了。那是一双充满了感情的眼睛,那双眼眸之中,写满了人生的阅历,写尽了世间的悲欢。
但在这一切又似乎只是唐斗自己的错觉,一切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间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双动人却又似乎相当平凡的眼睛。
杜兰和所有的纯血精灵一样,漂亮的就像是ps过十次一般,你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缺陷,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只是那一双眼睛,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对方所有的情绪。
“你的杀气太重,你的恨意太重!”杜兰转过身来,注视着唐斗,再一次用那空灵洞响的风铃嗓音开口。
“我要说我是被逼的,你信不?”唐斗双手一摊,和杜兰对视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对一个有正职的夜精灵说话,精灵族之中没有,妖族和人类之中也没有,哪怕是敌人,也极少有人这样面对一个有正职的夜精灵。
有正职的夜精灵在精灵族之中地位极为崇高,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比皇族金精灵还要高。
维拉眉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但杜兰却先一步一摆手,制止了她,然后这个高雅的夜精灵才把目光投向沙云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尊敬的杜兰长者!”沙云悦向杜兰行了一个精灵礼。
维拉并不知道沙云悦的真实身份,有些意外的看着两人。
“拉妮娜,维拉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你可以放心这孩子。我今天来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是看看你选的未来夫婿!”杜兰相当的直接,不但一来就点破沙云悦的身份,更是一句话把精灵美女给说得差点找地洞钻。
维拉愣了整整两秒,这才从那一句“拉妮娜”里面明白过来沙云悦的真实身份,目瞪口呆的看向沙云悦,张了张嘴,又看向唐斗。最后已经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但正如杜兰所说,维拉并没有立刻跳起来大叫“背弃者拿命来”,而是选择了沉默。
在精灵族。师徒关系是仅次于父母子女关系的一种关系。而以精灵族的传统,这两种关系是位于所有关系之首的。
精灵族是一个相当重视家庭的种族。他们重视自己的小家,同时视整个种族为一个大家,忠诚于大家。
“唐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杜兰果然知道唐斗的真名,这意味着,她还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随便!”唐斗耸耸肩:“我的名字很多,差不多你喜欢哪一个,就叫哪一个呗!”
“尼古拉斯。请你对我的导师尊敬一点!”维拉终于是忍不住唐斗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不满的开口了。
“恩,尊敬一点吗?怎么尊敬?把头砍下来放你面前?”唐斗却是冷笑一声,目光微冷。
知道他真名的精灵族不多,其中有一部分和薇薇安是一伙的,这对唐斗来说,就意味着敌人。
维拉眉头一锁,就要发火,却再一次被杜兰给阻止了:“唐斗,我知道你敌视我们。尤其是任何和薇薇安长者有关的人。我承认我与薇薇安长者有联系,你们的事情我也是从她那里是到的。不过我想说的是,薇薇安长者做的事情都有她的道理!”
不等杜兰说完。唐斗打断了对方的话:“杜兰长者,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虽然被唐斗粗鲁的打断了说话,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而是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对于人类来说,一窝小小的蚂蚁是羸弱的,更是无关紧要的。有一天,一户人家发现他们的院子里出现了一窝蚂蚁。于是这户人家在思前想后之后,以‘不能让蚂蚁到处乱爬。不能让蚂蚁祸害家里的粮食’的理由,把这窝蚂蚁给灭了!”
“对于这户人家来说。在主观上,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了一件应该的事情。而在客观角度上来说,他们也无所谓对与错,这不过就是大自然的一次实力角逐,角逐的结果就是人类赢了,蚂蚁输了!”
唐斗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真的只是在讲一个故事。维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唐斗是什么意思,但是杜兰和沙云悦却神色肃穆,她们听懂了。
“但是不久之后,这户人家发现他们遇到麻烦了,当初那窝蚂蚁里面有一只蚂蚁还没有死透,那只蚂蚁因为一些原因,成长了起来,变得强大到可以威胁那户人家的地步。这个时候,这户人家开始对那只蚂蚁说‘我们当初那样做是有理由的’,杜兰长者,你觉得那只蚂蚁会听吗?”
杜兰轻轻的摇摇头:“毁家之恨,灭族之仇,那只蚂蚁不会听!”
唐斗笑了:“是的,杜兰长者。这就是一个无关对错,无关是非的故事。对于那只蚂蚁来说,那户人家不管有多么正大光明的理由,不管有多么无奈。灭了它的族人同类就是事实,复仇对于那只蚂蚁来说是势在必行之事。”
唐斗的表情开始慢慢的狰狞起来,双目之中透出火焰一般的仇恨与杀机:“我若是那只蚂蚁,我会让那一户人不得好死。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将那户人家灭杀的一点不剩。这不是对与错,这更无关世界和平或者是别的什么,这只是一场复仇!”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覆灭,就是在那只蚂蚁能真正复仇之前把那只蚂蚁彻底的消灭掉。但是……”唐斗伸出了自己的手,做了一个握拳的运作:“但是啊,弱小的蚂蚁,也是有自己的选择的,若真不可为之时,就算把整个世界连带着一切毁灭又如何呢?对于那只弱小的蚂蚁来说,世界很小,只是那一个小小的家。家毁了,那么世界如何,与他何干?”
沙云悦紧紧的握住唐斗的手,生怕他一个激动当场拍案与杜兰打起来,而维拉更是震惊于唐斗此时此刻暴露出来的那冷漠疯狂的一面。她曾经见过不少疯狂的人,但是像唐斗这样冷静,理智,却又疯狂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可以把仇恨解析到如此透彻的人,是不可能被仇恨所逼疯的。这是一个冷静,冷漠,冷酷的复仇者。
这是一个世间最可怕的复仇者。
正如唐斗所说,要阻止这个复仇者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他没有完全崛起之前将他干掉,但是……
维拉下意识的伸手向腰间的长剑,然而当她看着唐斗那微笑的脸时,握着剑顶的手却最终松了下来。
这一击刺出去,很容易,但是一击不死之后的后果呢?
唐斗已经很明确的说出来了,要提前杀死他容易,但是若一击不死,他复仇的目标就不仅仅是薇薇安,而是整个精灵族,是整个世界。
想想唐斗手中的c4,燃烧弹,想想他的实力,想想他的箭技,想想他那可以威慑任何一个人的圣白丁箭,再想想他那漠视世间一切的态度,维拉只感觉自己的剑无比的沉重,沉重到她连握都无法握紧。
“若那只蚂蚁还有家呢?”杜兰开口了。
“蚂蚁依然有家,所以蚂蚁并没有变成疯子。而且蚂蚁的家人很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唐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杜兰长者,若是那个人让你来试探我的口风,那真的没有必要。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一切,我也一样。但在最终,我和她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而且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我!”
不等杜兰问出为什么,唐斗就自行解释起来:“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的眷恋!”
“谁叫我是穿越党来着?”唐斗在内心之中补了一句。
“我想我明白了!”杜兰的神色依然平静如常,她并没有因为唐斗的表现有任何动怒的意义,哪怕唐斗话里话外拿整个精灵族来做威胁。
“那么,尊敬的杜兰长者,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唐斗眨了眨眼睛,收回了之前的疯狂与狰狞,脸上的笑容变得如往日一般随和。
看着这个随和的笑容,维拉只觉得浑身冷冰。
“是的,我的确还有一些事情!”听到唐斗的问话,杜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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