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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两湖钦差行辕中,也是一片混乱。

  曾猛本在伙房中,此时营中大乱不已。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兵,乱成一片,所有的统兵将领,差不多都死在望远楼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猛此时只是一伙头兵,自已的本部卫士早已让谭正坤管了。此时曾猛出了伙房,将一从身边过的兵士拉住,大声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兵士大叫道:“听说钦差大人让那群土人杀了,土兵正杀向钦差大营杀将过来。听说有上万人呐。”

  曾猛大叫道:“放屁,安土司木土司皆是与朝庭亲近,怎么会反,奢家有心也无力,出了什么事。”他以前身边吴柄章的亲信,许多事情都是知道的,中间的许多关节,曾猛也明白得很。

  放眼望去,营中竟然没有一个军官,原来王思远将营的将官都带到了望远楼,此时望远楼被土兵围住,将官此时已然死了大半。

  一队土兵攻入了营中,在营中大砍大杀,在平时本是不可以想像之事,且不说土司兵有不有这个胆子,就算给他们这个胆子,土司兵的战力远不如钦差卫队,怎么会让他们杀了进来。

  曾猛看到血火乱飞,而此时本地的驻军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形成有组织的抵抗,有个别的勇猛的,也死在群攻之下。眼看着,这支精兵便要散了。

  曾猛大吼一声,将一柄环手大刀扯在手上,将两人从自己身边跑过的乱兵杀死,大叫道:“大人有命,不准退,敢退者死。”曾猛明白,此时是要进行组织。人再多,没有组织的战斗,是乌合之众的战争。

  几个曾猛的旧部下看到曾猛,知道曾猛曾是千牛卫郎将,当下带头排成队形。数十个兵士看到有人形成队形,也开始向这边靠扰。

  这营中的兵士毕竟是精锐兵士,不多时,已开始聚成队形。

  那群土兵将面前数十个乱跑的兵士砍杀之后,突然看到面前的混乱消失了,距他们几十步远是一穿伙夫的大汉,乱兵从他们的身后穿过。兵士卫士在他身后开始排成队形。乱像已然开始消散。

  带头的头人大叫一声:“放了我家土司,兄弟们,朝庭将木老土司扣押了,冲上去,将老土司救下来啊。”

  一群土兵乱哄哄冲将上来,竟然也是十分有勇气。

  曾猛大吼一声,:“第一次箭,放”

  土兵们一开始占便宜,完全是因为大营中乱成一团,兵找不将,此时有了曾猛带头,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一波箭士向了正冲过来的土兵们。而曾猛身后的兵士已准备好的盾,结成了刀阵。

  “呼啦”一声,第一波箭便放倒倒了冲在最前的几个,钦差卫队用的杨木弓,可以将穿无甲片的土兵射个对穿。几个头人被钉在地上,大叫不止,惨叫声传扬起来,倒是让土兵们醒了一醒。

  很快,土兵的乱斧也扔了过来,第一排的兵士中斧倒地,那斧头重数斤,身穿板甲的钦差卫士不怕,而身穿皮甲的普通兵士中斧则死。

  曾猛却是不为所动,所谓将为军胆,身后的兵士们都看着自己,若是自己转身一跑,对方便会追自己一方的屁股杀上来,这满营的精兵也会跟着溃乱,这满营精兵就会敌不过这一堆土司兵了。

  第二波箭雨又下,此时土兵已然不成队形,第二次扔出的斧头稀稀落落。没有伤着几个人。而曾猛身后的兵士却越来越多。

  曾猛大叫:“第三次箭,放。”此时,有的土兵已然开始向回头跑了。箭如雨落。土兵此时头人已死,没有带头的,士气大跌。

  曾猛大叫:“骑兵追杀。”步军列队。后面几十骑兵向溃乱的土兵群杀去。那些个土兵此时既无头领,亦无决心,只管向外跑,此时王思远已将重骑兵调走,说是却运银子了,营中只有百多轻骑,此时参战的更只有几十骑兵,但此时土兵败如山倒,只管将屁股卖给后面的骑兵,后面的骑兵跟上,只将双刀横出,从败兵身边冲过,自然将土兵断为两段。

  个别勇猛的土兵还想调头来反杀骑兵,只是败兵人流向后冲动,推推挤挤,十个土兵,有八个倒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稍逆流而动,就要被众败兵踩死。

  曾猛看着败兵向营外跳跑,这委实是不明不白的一战,这些土兵平时只是老百姓,绝无同官兵死战的决心,在大周各族中,就是这土苗方族最为听话,相对于一向不听话的契丹,女直,这土苗之民太没有反心了,皇帝其实更担心流民,怎么好好的一夜全都反了,所谓朝庭抓了土司却又怎么一回事情。

  想到此处,曾猛大叫道:“抓活的,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远处的骑兵小校远远的应了。

  曾猛跃居高处,看着底下的兵,个个都属不同的队、伙。知道自已要稳住军心为第一要,当下叫了两个自己以前的手下,自已跑到王远远的中军大帐中,此时中军大帐中空无一人,地上到处都是纸片,钦差的大印倒是不见了。

  曾猛将大帐左首作装点的一幅明光甲住身上套,此时军无战心,一个带头的人都没有,自已只有装成高官,方可命动这些卫士,又将右首的华丽长剑也套在自已腰间,这样一看,猛然以为是一个二品武将来了,只有如此聚住军心,要不然危险过去了,兵士们又要乱起来。

  这时营外叫道:“曾将军快出来,骑兵回来了。”曾猛穿好衣甲,冲出帐门,见到骑兵将几个土兵抓了正在地上拖。

  曾猛上前,地上那几个土民皆是半死了,曾猛上前踢了一脚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真的造反了么?”那土民只是用手一指曾猛,嘶声道:“你这狗官,杀了安土司,杀了木土司,还要杀奢土司,吾等定不放过你。”曾猛大奇,怎么可能呢。曾猛曾亲眼看见安从明数私下会吴柄章,是铁杆的忠心于朝庭的。奢正安倒是有这个心,只是在奢氏内部对于造反都不是一条心,如何能真的作反。

  正在不解之时,有兵士大叫道:“大人,谭大人来了,谭大人来了。”曾猛心中一紧,想将身上的衣甲都扯下,自己待罪之身,却穿了一身军甲,冒充高官,大大不该。但此时许多兵士在一边,只怕做不成了,心想:“大不了稍会儿向谭正坤说明情况便是了,反正也是事有从权。”

  一队卫士正从营门前进入,这些人手上的刀还沾着血,看来是大战了一场,这些人正是跟王思远入了望远楼的卫士,只是这些卫士头上白巾,曾猛稍有不解,正想上前去问。带头的正是那个谭正坤和那个杜洛华。

  谭正坤面色阴沉进入大营,身后的卫士将没有将刀收起来,一幅紧张的样子。曾猛硬着头皮上前,向谭正坤拱手道:“大人终于回来了,大人再不回来,只怕让这些土民攻破了大营了。”

  谭正坤脸色发黑,恶声道:“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是你带人守住大营的吧。”曾猛拱手道:“卑职只是看到营中乱成一团,才暂带兄弟们守住大营,算不是什么功劳。”谭正坤笑道:“你很好、你很好。为了表扬你,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刀向曾猛捅出。这一下,两人距的近,曾猛双肩头又让谭正坤拿住,持刀的正是一边的杜洛华。

  长刀正中曾猛,发出“叮”的一声。

  没有将曾猛捅死,正是因为那一身明光甲,王思远胖,穿不得,只将那明光甲当作装点门面的东西,而在曾猛身上,却发辉了作用,刀不得入,还发出一溜儿火花。

  曾猛大吼一声,推开谭正坤,这时谭正坤叫道:“杀”身后几十卫卫士四下杀开。周边的兵士们不知所已,完全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数个卫士杀向曾猛,而谭正坤身后的人已然向自已人挥起了刀。

  营中再次乱了,兵士们没有防备,被砍翻了几个,而一边却如恶虎一般。杀向人群。

  曾猛挡了几刀,此时曾猛手无兵器,那腰上的剑也落在地上,几个人杀向曾猛,身上受了几刀,若不是身穿一身好甲,早让人开膛破肚了。周边也乱成一团,大多数人只是看着,不明所已。

  杜洛华移身上前,一个以前曾猛手下的兵士挡在曾猛面前,杜洛华双手一分,将那兵士扯成了两半,血水纷飞。

  曾猛又挡开了一刀,此时曾猛心乱如麻,不知所已,杜洛华双手一分,将曾猛双手抓住,就要学前一个人一般,将曾猛扯成两半。

  一股大力袭来。眼看曾猛要死于杜洛华手下。

  一道电光在夜空中炸起。伴有风雷之声。

  杜洛华一声怪叫,正是张帆的剑到了,这一剑是如此精妙,双手的十根手指都让张帆砍了下来,手指虽然断了,却还连在双手上,因为剑气太快。张帆终于挤出了城门,到了军营中。

  杜洛华大叫一声,往地上一滚,向后跳去。

  张帆的身影出现在曾猛的身后。

  张帆大骂道:“都是你们这群魔教的崽子干的好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持剑闪电般,向谭正坤杀去。

  当前两个正在大杀兵士,将周兵们杀得乱蹿的卫士服色的中年人,头上带有一杀白巾的卫士,张帆认得,在**中称大漠双狼的马占全,马占方,两人是回人,在关外作马匪,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关外的马队深受其害。最后是十年前向断石扬言要出手,两人才入了魔教,现在看两人用了细长马刀,正是有关外丝路上饮了人血了大漠双狼的马刀,张帆问也不问,抢身杀入,两人作恶的马刀断成了两半,接着,两人的双手又让张帆砍了下来。

  谭正坤叫了声,快走。一群人趁着人群乱成一片,向外挤出,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白色巾子扯下来。

  马占全、马占方挡住张帆,张帆一声怒喝,一道剑光平地而起,两人如何挡得住,身化成了两半,血水飞出,张帆一脚将两人人头踢出,飞向了谭正坤处。

  又有一人挡在张帆面前,是闪电手唐咆,此人一手好的暗器功夫,双手飞扬,数十点寒星向张帆飞来。

  张帆一声冷笑,剑画了一个太极,那些暗器全飞上了天。

  然后唐咆发现自已的双手不听话了,一道剑气由自已手心入了自了的手太阴肺经。

  曾经在蜀中的独行大盗唐咆,曾经的唐门叛徒,看着那剑气入心,不多时,身上的血管全都爆开了,血水飞起。唐咆不甘心的迎面倒下,多少次,对手让自已打成筛子,当年师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唐咆,你这一去,定生不良,你的功夫远不到家,将来定要死于内力名家手上。不要说是我唐求的弟子。”

  人群越发拥挤了。张帆扶着曾猛,看着谭正坤与杜洛华一行人上马狂奔。一时间乱兵挤在一团,张帆没法去追杀,杜洛华还是让人给扶着才上马,他虽然受了伤,手上的指头竟然没有掉下来。看来是强行止住了血。

  张帆对曾猛道:“他们是魔教的人,他们才真的是魔教伏于朝庭的探子,吴柄章不是。你听清楚了么。现在是你收拾事情的时候了,你听到了没有。”

  曾猛点点头,站起身来。大声道:“有敢无故惊军乱动,杀。”

  乱兵不听。

  张帆一道剑气挥出,只见一道剑气横过乱兵中,“轰”的一声,几匹马断成两段。

  众乱兵皆惊,立于原处。

  曾猛大声道:“汝等皆听吾号令,有敢乱动者,杀无赦。”

  众军皆不敢再动。

  曾猛大声道:“第一伙,清理死尸,第二伙,守卫营门,第三伙,清理粮草……。”

  乱成一片的军营再次回来原状。上千卫士兵丁景然。

  曾猛小声道:“我们的事才刚刚开始。”

  此时上万土兵正在恩施城处集结。正要攻入这恩施城中。大战将起。曾猛才发现,此时竟然只有自己一人。还有正在对魔教一干人大砍大杀的张帆。

  恩施本地设府,此时当地知府正带一群差役到处灭火,曾猛已然差手下小校在城中将流窜进来的土兵逐出了城。

  那知府灰头土脸,找到曾猛,恩施府库中还有不少军资,皆可以作了后援。

  张帆执剑道:“立刻派人安民,叫一些嗓门大的,说乱兵已退,叫大家不必惊慌。还有,知府,将城中青壮召集,钦差行辕中的兵士若用来守城,定然不够。”

  那知府看了眼张帆,面作迟疑之色,张帆穿着青白布衣,不像个军官,曾猛哼了一声道:“这位是京中千牛卫备身张帆将军,只是为了探听消息,才穿成这样,黄知府且不可轻慢。”

  一群人跑来,正是里长坊长类的小吏,向知府报损,那知府黄玉枫将张帆教待的事情纷发给里长坊长们,不多时,城中的喧哗之声已渐渐小了。大周朝的里正坊下正,起的作用是不可以小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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