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肚中的拉面吐出,武传玉喘了一口气,感到身体发虚,拐住剑道:“方门主,在下巴山派武传玉,还请放路而行,我欲上前与我师叔见面。”此时他不敢看这一群人,怕看了再吐起来,再吐一阵子,便再也没力气了。
方慧青笑道:“哟,是胡掌门的大弟子,我看,也不怎么样么?比起我这些弟子,你差得远了?”
若是比相貌,武传玉确实差得太远了,加之连日奔波,身上一身灰尘之色,头上的油都可以挤下来了,这些男弟子,个个长得比女子还好看,还一尘不染,武传玉笑道“当然当然,前辈放行罢。我……”不小心看了一眼,正见一个男弟子正在闻方慧青身上的香气,酸意上涌,便又想去吐了。
方慧青心道:“少侠,你还是那里来那里去罢。”这时,刚才让武传玉踢了一脚的男弟子跑到方慧青面前,拉着方慧青的衣袖,作娇羞状,道:“师父师父,他刚才摸了弟子这里,不要放过他。”
武传玉一见到那男弟子拉着方慧青衣袖的样子,大叫一声,又吐了起来。众女都让了开,实在不想闻到武传玉吐出的拉面味。”
方慧青冷色道:“武少侠,你怎么说?”
武传玉青着脸道:“动手嘛?总会有人受伤,况这位兄台也没有受伤,此小事一件耳,方前辈不用在意。”
不想方慧青大声道:“我这弟子千金之躯,如何能乱摸,你立时将他娶了。”声音决断,半点儿不像开玩笑的,武传玉一句方前辈,大大激怒了方慧青。
武传玉瞪大了双睁,道:“前辈,你说什么?男人娶男人?”
方慧青道:“正是如此。”
一股恨不得将五脏都吐出来的酸意上涌,武传玉倒退了两步,眼看着一众人,眼前一众人神色严厉,竟然不像是说笑的。
武传玉大叫一声,以手作脚,倒立起来,狂叫道:“妖怪啊。”声音凄惨,说罢,狂奔而下,再也顾不上山了,此时他全身的皮都立了起来,只盼距他们越远越好,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一股力气,他长用用剑,手比脚灵,是以一急的话,便用手代脚了。
声音远远传开,在衡山传扬。
武传玉受不了众人妖的做派,狂奔而去。不多时,已然奔至于山下,此时跑了半个时辰,一看,后面没有了人,心道:“难道便不再上去了?”此时他一想众人的做派,心中便发寒,暗道:“若是这些人见了我面,便要涌上来,抱住我不放,我当如何?”心中惴惴,不敢上山,便寻了一处青石,坐下来看云海,此时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竟然是想不出办法来了。
这时山上传来一阵阵狂骂之声,武传玉开始还以为是慧剑门的“仙子”们追到,后来仔细一听,却是自己师叔罗白支的声音。这声音如何一说书先生,说一下,还要拍一下。
此时武传玉的内功已极有根底,自然听得清楚,正是罗白支独特的骂声,罗白支在巴山派时常与言方悦两人对骂,硬是没有输过一场,罗白场每骂必骂别人的痛处,以至于有人称他为“罗无德。”且罗白支内力深厚,可以骂上几个时辰不收手,是以言方悦骂不过罗白支。
罗白支的武功高强,是向断石的亲传弟子,巴山派的重要人物,每次言方悦骂街输了以后,便跑到胡一达面前,要胡一达将此人赶将出去,胡一达怎么会听她的,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制止这他恶婆娘,加上罗白支作为亲传弟子,地位更高,是以胡一达也不多说什么?以至于罗白支在巴山派,言方悦便不会发脾气,盖因罗白支骂功逼人,她不是对手,和他对骂,实在是自己找不痛快。胡一达此次将罗白支派出,亦有支开罗白支,清净点儿的意思。
武传玉想到罗白支到了,心中大喜,道,罗师叔到了,定然不用担心这群妖人了,又施展轻功,向山上跳去。
到了先前的路口前,只见当前一人,生得一张大脸,坐在石头上,将剑作拐棍,插于地上,后面还有几个尼姑,正是净字辈几个弟子,却没有水明苫。几个尼姑拿着茶水,扇子,伺候着坐在石头上的罗白支,罗白支正在与一众慧剑门的弟子大骂。
“仙子们”立于一边,方慧青面作怒色。不知怎么了。
只知罗白支大声道:“你这胸前平平的恶婆娘,也敢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快快找个粪坑,照一照自己的模样,你看你,胸前平平,无四两肉,脸上坑坑,到处是洞,号称什么什么仙子。”接着向后面一衡山女弟子道:“师侄,她叫什么仙子的?”
那女弟子掩着嘴道:“彩云仙子”
罗白支笑道:“哦,彩云仙子,天上什么时候能飞这肥的鸟,你这样子,飞到天山,莫不想把我吓着了……”
一男弟子大骂道:“你这缺口德的恶徒,你还不住嘴。”这男子身形苗条,连带声音也无力,以声音而言,罗白支内力深厚,是在吼,这弟子声音小,是在哭,两者一大一小,顿时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
罗白支道:“不要这样嘛,我这个人,就是爱说实话,你生什么气,我们江湖人物,直来直去,你那什么仙子长的那个挫样,我说两句实话你也来打击我,唉,现在的人啊,越来越不敢面对现实,比如我吧,长得一张胖脸,我也没有怨天尤人啊,倒是……”
武传玉奔过去,大叫道:“师叔,我来了,我来助你。”
罗白支笑道:“刚才就听到了,唉,你这年青人,不知道江湖险恶,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人,叫做人妖么?我们叫魔教教徒妖人,除去妖人之外,还有一种人,叫做人妖,这种人,其实也是人,你啊,第一次遇见人妖,受了打击吧,你要多跟你师叔学一学……”
罗白去声音如雷,朝对面喷去,不但展示了深厚的骂功,更回展示了深厚的内力,别人这么骂方慧青,方慧青早就上来杀了人,这罗白支一骂,便听出对方内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是以任罗白支骂,也不敢出手。
罗白支喝了一口水,越发来了兴头,像教训几个后辈一般道:“人妖是什么样的呢?你们看,就是这个样子。”用手指向几个慧剑门的弟子,道:“人妖就是那个样子?你行江湖,以后可要小心了,小心在他们手里失贞,到时连累我们巴山派脸上无光,师叔可不认你。”
一慧剑门的男弟子忍不住,大叫一声,飞身上来,剑光直取罗白支,罗白支何等武功,在巴山上,也是有名有姓之辈,看也不看那飞来的慧剑门的弟子,朝着那弟子“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将出去,那弟子头上受了一记,被打了昏迷过去,慧剑门几个人抢出来,将这男弟子拖了回去。
罗白支叫道:“方慧青门主啊,不是我说你,在江湖上混,还是低调一点儿好,你看你,穿得像个唱戏的,衣服是好,人太差劲,不要把衣服搞脏了,脸上脂粉怕有三两重罢,我劝你还是洗一洗,这个样子,走出去会吓到人的,还有,你那些弟子,一个二个跟唱戏的,我担心,一下山让捉去了,大概可以卖到钱吧。个个养得跟猪似的。嗯,**猪,师侄你不要笑,刚刚生下的小猪真的很白的,就像他们一样……”
方慧青大吼一声道,完全不顾自己的“仙子”做派:“够了,罗白支,我敬你是一代高手,比武还有三天才开始,现在不与你动手,莫不以为我怕了你。”这声音传出,也不在罗白支之下。
方慧青不回话还好,一回话,罗白支高兴道:“你当然不怕我,我听说有一门功夫叫阴阳双修,我们巴山派是没有这门功夫的,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练过吧,你有几个双修伴侣,是不是你一个和你的男弟子一群一起来啊,我们老家给猪配种,就是一头公猪与一大群母猪,你们倒好,反过来啊,真是有福啊……”
方慧青听到罗白支将自己比作猪,差点儿吐一口血,却听到罗白支又道:“我听说你当年反下衡山,是因为守不住了,唉,其实我理解,你看你们”罗白支指向身后一群女尼道:“你们的营养那么差,我上山几天,连油水也没有吃到多少。”听到此处,后面的女弟子道:“罗大侠放心,这两日便加量,包管罗大侠吃好。”
罗白支又道:“我们在巴山上唉,还有野猪肉可以吃,当然我师父是不肯吃的,唉,还是我师父英明啊,男女混收,你看,我们门中就没有那个男女不调的问题吧,做人啊,要开放,但不要混乱,你们是又开放,又混乱……”
方慧青下面几个女弟子亦是长舌之辈,见到师父受难,一齐上前,要与罗白支对骂,只是罗白支内力深,声音大,便将几个女子比了下去,罗白支笑道:“哎呀,方门主,你看你,女弟子都比你漂亮,你是怎么混的,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年青就是好,你看你脸上的肉都折了起来,别哭,别把粉给哭下来,不过你脸上的粉,也实在太多了,用点儿水冲一冲,也是好的,须知脂粉也是要钱的……”
方慧青恨恨道:“姓罗的,三日后比武,我们再来较量。”说罢转身欲走,几个女弟子正与罗白支口舌相争,武传玉跑到跟前道:“师叔,我太佩服你了,我对你的佩服如同……”罗白支打断道:“别,上山去罢。”
几个尼姑跟有罗白支后面,罗白支拉上武传玉,向前跑了几步,小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那个什么水水姑娘了。胡一达可告诉我,不让你到衡山来。”
武传玉看看后面,小声道:“师叔,你听说过一个张红奴的人没有。”
罗白支作惊奇之样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她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啊,我小时候天天将她的画像挂在床头,做梦的时候见过她几面,她还挺温柔的,嗯,这和你往衡山跑有什么关系么?”
武传玉道:“此事须慢说,师叔,你一定打得过那个张红奴罢?”
罗白地向天看了一眼,又看地看了一眼,摸了摸武传玉的头,悠然道:“我估计如果有一百个我加起来,也许能—逃出来。”武传玉素知这个师叔没大没小,便是这个样子,也不以为意。道:“师叔,过两天,这位你的偶像你便可以见到啦,不吹牛。”
罗白支拉住武传玉道:“说清楚?你师叔的终生幸福就要着落到你的身上了。”
武传玉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上了山再来与你分说。”
这衡山极是雅致,处处清幽,走了半天,除去鸟语花香,竟然无一个声,只有众人的脚步之声,几个女尼引着两人上山,约是半个时辰,山顶便现了一尼姑庵,藏于柳林深处,众人上前,走了进去。门口也没有什么人把守,此处极少人至,倒是清修的好地方。
当前几个女子上前,武传玉见了一个,胸前如同让一大锤打了一记一般,当前的一女子,言笑晏晏,仿若秋月,她站于那里,这秀雅的山水便要失色许多,一身素色长衣,仿若风能吹倒,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表情,不是水明苫是谁。
本来武传玉见过的美人中,不说兰心雅、张红奴之流。便是解雨、齐媛媛亦是不输于水明苫的美人,只是武传玉出贫苦,别人对他好,他便要十倍对别人好,解雨齐媛媛对他,更多是长辈对后辈的关怀,是以在巴山与解雨、齐媛媛虽近,却没有过男女之想,自天山之下遇到了水明苫,便一见不能自拨,若当时水明苫对武传玉冷漠一些,当时不与武传玉那么亲近,武传玉便不会如此沉迷于她,只是水明苫天生便对身边男子和谒,对武传玉,对万三公子,对黄河方家三兄弟都是一般,可是有武传玉这个没有出过门的穷小子眼中,这美人便是对自己世上最好的人了,却不知,水明苫只是客气而已。
水明苫移步上来,轻声道:“罗大侠,师父病情又发重了,三日之后只怕还是不能起身。”三日之后,方慧青上门来,这满院子尼姑一个也不能挡,衡山倒是有许多俗家弟子,只是武功更不行,还没有上得山来,便让方慧青打了下去。罗白支哈哈道:“不打紧不打紧,老师太营养不行,你们杀只鸡嘛,一天嘴里淡出鸟儿来,身体没有肉,怎么好得了?”正眼不看水明苫。
武传玉见到水明苫,眼中尽是苦色,说也说不出话来,水明苫刚才只是打了一个招啦,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武传玉只是苦道:“她不看我,她不看我……”罗白支转头看了一眼武传玉,看到武传玉呆呆的样子,心中恼火,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看似只是轻拍,实则有一股透劲,将武传玉打醒了,武传玉这才将目光收回,罗白去道:“水姑娘啊,给我这师侄安排住处吧。”这边早有人将武传玉罗白支引到一边,众人对罗白支都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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