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郎飞眼前的景物摇摆不定,身上的疼痛进一步刺激着大脑。眼里的景物开始模糊。“再见,贝贝,愿我们来世再见,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郎飞在心里默念着,意识在黑暗的笼罩下渐渐消散。
床边的心电图已经变成直线,瞬间病房里传出声声的滴滴滴声音,闻讯而来的医生检查一番了以后摇了摇头,随后护士就把白色的床单盖在了郎飞身上。
在医生走后,护士发现郎飞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什么。怀着好奇心,护士用力掰开郎飞的手,才发现郎飞手里握着一片残破的手绢。护士看了一眼已经不能够再醒过来的郎飞,叹了一口气,把杨宁的手又给握了回去。
苏州六月的天气里满是雨,带着伤感和丝丝的凉意。
苍白的病房里,郎飞紧握的手绢散发着微弱的绿光,上面黑色的丝线包裹的一颗种子在湿润的空气了散发着勃勃生机。
郎飞在黑暗的空间里,等待着意识的最后湮灭。处在悲伤之中的郎飞没有发现,那道绿光顺着郎飞的手慢慢延伸到了心口。
...
“头好痛!”空荡的房间里,郎飞的意识慢慢清醒。痛呼了一声后,缓缓地睁开眼。
刺眼的眼光透着窗户照射在床上的郎飞身上。郎飞怔怔地看着熟悉的自己的房间。揉揉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桌子上的日历。2001年6月25日,上面还画着圈圈。还有后面日期的备注:高考!
郎飞现在是脑子里一片糊涂: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且这个梦还是很真实的那种。01年...自己还是十七岁。
郎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揉揉脸,乱糟糟的头发,略显疲惫迷茫的眼神。使劲地拍上一巴掌。
“哎呦,真特么疼”看着镜子里突然呲牙咧嘴的自己,郎飞竟然发现这不是梦。
揉了揉发麻的脸颊,挨了一巴掌的郎飞突然朗声大笑。打开窗户对着阳光大声喊道:“我特么胡汉三又活过来了”接着连吼了好几嗓子才停下。
“谁他妈在嚎呢,有没有公德心了。”
“谁,那个王八蛋。”
“吵吵什么,死人啦?”
楼上楼下正值午觉的邻居推开了窗户漫骂起来。郎飞一缩脑袋急忙关上窗户。
郎飞在房间兴奋地又蹦又跳,一会对着镜子痴痴地笑,一会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如果有一个人能看到他这些奇怪的行为,恐怕会立刻打精神病院的电话。
躺在床上,郎飞才渐渐平静下来。对着镜子看看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郎飞突然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穷。
这让郎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重生的火热也被穷这盆冷水浇灭了大半。
十七岁的郎飞看起来比一般人的脸上苍白了许多,同样站出一队的十七岁少年都比郎飞看着健康,稍好一点的就是,郎飞看上去相对清秀一点。
郎飞三岁时跟着老院长从警察局来到孤儿院,一直跟着老院长生活了十三年。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开始,成长为一个少年,期间,老院长对郎飞那是比亲孙子还看得重要。
每次有人来孤儿院领孩子看中了郎飞的时候,郎飞抱着老院长的腿就不撒手。老院长看郎飞实在不愿意离开,就顺着他的心一直抚养了十三年。
十三年,当郎飞成长为一个少年的时候,老院长也终于无力地倒下,看着眼前哭得昏天黑地的郎飞,老院长最终还是含笑着离去。
老院长的逝去让郎飞断了生活来源,于是郎飞就过起了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的生涯一直到现在。
......
郎飞坐在桌子面前,对着黑白色的照片上慈祥笑着的老人道:“院长,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敲门声打断了郎飞对老人的怀念。郎飞把照片放在桌子上,起身去开门。
“嘿,郎飞。一起去上学哈!”还没打开门,一张硕大的脸就从门缝里钻出来,然后一具庞大的身体挤开门对着郎飞说道。
郎飞看着这个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的胖子,好长时间才从记忆里扒出这个胖子的名字——谷子。
是的,这个胖子叫谷子,郎飞上高中的同学。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之后,自然而然地郎飞也有种回到了当初的感觉。
“恩,等我一下”呆了一会儿的郎飞,这才想起谷胖子是来叫自己上学的,于是拿起手工缝制的斜跨背包说道。
斜眼地看了一眼老院长的笑容之后,郎飞锁上房屋的门,跟着谷胖子去学校。
“郎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路上,谷子看着好像与往常不一样的郎飞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正在享受重生后阳光照耀的郎飞被谷子打断,
“一路上,你一话也不说,不像啊。”谷胖子碎碎念道。
“可能还没睡醒吧”郎飞愣了一下回答道。
“不对,不对。”谷子摇着头说道。
突然,谷胖子眼睛一亮,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对着郎飞贱贱地笑道:“说,是不是马上要高考了,舍不得你那个同桌。”
“你妹啊,你以为都是你啊”说着郎飞拿着书包就要盖在谷子头上,谷子立马笑着跳开。
“你妹?我没妹子。郎飞,话说马上要高考了,你准备报考哪里”对于郎飞提到你妹,谷胖子以为是在说自己的妹妹,可是自己没有妹妹,天生的愚钝脑袋想到马上即将的高考,就把你妹这句话彻底忘在了一旁,然后一脸迷茫地问道。
郎飞看了眼谷胖子,想起他前世高考落榜的事,此时的高考还是在先填报志愿高考的年代。谷胖子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很不幸地落了榜。而郎飞却有幸考上了同城苏市大学。
“我?可能会留在苏市吧!”郎飞一脸迟疑地回答道。
“.....”谷胖子迷茫地看着郎飞,再三确认之下,感觉郎飞好像确实跟平常不一样。至少向往外边世界的郎飞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平凡,看上去有点那种看破一切的超然敢感。
“不说这些让人上愁的事了,马上我们也要放暑假了,想好了去哪玩没有,别跟我说你还要去兼职打工啊。”谷胖子天生的愚钝脑袋,让他拥有了平常人不曾拥有的乐天派性格。
高考?对于每一个即将面临高考的学生来说,那就是身上是一座山,但在谷胖子身上什么也凸显不出来,好像一个没事人一般。
“胖子,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郎飞无奈耸耸肩拒绝了谷胖子暑假出去玩的邀请。
“唉,真是!”胖子无奈地看了郎飞一眼继续说道:“那我去哪玩一定把我吃过的所有好吃都给你带回来一份”
“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呦,快上课了快点走。”郎飞催促着谷胖子,然后朝着学校的方向跑起来。
“你别跑那么快行不,我跟不上”胖子一边使劲地跑着,一边朝着前面的郎飞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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