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定情(上)
张珥带着太子殿下赵柯启的令牌出宫去找项羽,势必要彻查黑衣人一事,为雪寻解除后患。
这几日项羽都在将军府上养伤,对于养尊处优的日子十分不习惯,时时在院中练武,马文源将军见了忍不住与他对剑,二人不分上下!
马文源对项羽欣赏不已,想让项羽跟着他入宫当禁卫军将领。
项羽抱着拳,恭敬地拜谢说:“其实我只想行侠仗义,并不想和宫围扯上关系,可是我很担心寻儿的安全,所以在下便领了将军的好意。”
马文源大笑起来,只道:“我遇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江湖人士,他们武艺高强,却不思官场,实在让我叹息。但你为了一个女子,甘愿放弃你的江湖,这说明她对你很重要!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要提醒你,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项羽疑惑地问:“我不明白马将军的意思?”
马文源拍了拍项羽的肩膀,“你以后会明白的。”
正说着,张珥就进来了,“项兄弟,马将军你们都在!”
项羽高兴地说:“珥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手上有令牌,于是出宫来查黑衣人的线索”。
张珥微微一笑,心中早有诱敌良策,“你伤好些了吗?寻儿也很关心你。”
项羽笑着说:“行走江湖时难免受伤,休息几天就好,你和寻儿太大惊小怪了。黑衣人之事,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马文源说:“既然如此,我把手下的一波人给你们差使,我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能陪二位了。”
张珥和项羽拜谢道:“多谢将军!”
……
信都城的和风酒楼素有“城中第一楼”之称,然而此时却生意惨淡,桌椅都残损不全,百姓们见了无不惊讶。
路过两名鬼鬼祟祟的男子,见状后大吃一惊,找上门来问:“老板,和风酒楼为何这般模样?”
老板连连低头叹气,无奈地说:“前几日有一群黑衣人过来闹事,公子张珥与他们大打出手,结果酒楼就成了这样子。”
二人一听就脱下外衣,露出黑衣人的装扮来,“是我们,我让你事后立即把酒楼恢复原样,不准对任何人说,为什么不办?你不想要命了吗?”
老板缓缓抬头说道:“不想要命的是你们!”
黑衣人定睛一看,老板双目瞻瞻,剑眉飞扬,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居然是张珥假扮的。
“糟了!”黑衣人说着便要跑,旁边扮伙计的项羽上前一脚踹倒他们,“抓起来!”
小二们纷纷从桌下抽出剑来抓住黑衣人,原来这些小二都是阿信带着马将军的士兵们扮的。
张珥冷笑着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带走!”
……
解决了黑衣人一事,马将军以项羽有功,推荐他进宫做了禁卫军将领,身披软毛织锦披风,统帅禁卫,颇为威风!
入军营第一天,雪寻和张珥就前去庆贺。
雪寻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从小鱼儿那儿寻了件翠蓝烟罗裙扮成宫女模样。
项羽看见雪寻忍不住直笑,“寻丫头,你扮成这样,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张珥却道:“要我说,不管寻儿扮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雪寻奇怪地问:“表兄为何这样说?”
张珥微笑看着雪寻,发自内心地说:“如此佳人,在哪都会耀眼无比!”
三人玩笑之间,马文源正好走了过来。
项羽拜谢道:“谢谢马将军把我安排入宫,这样一来我和珥兄弟、寻丫头见面就方便多了。”
马文源说:“千万别说什么感谢,你武艺高强,为人正直仗义,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宫里不比江湖,若是有什么差错恐怕我也保不了你。”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雪寻也颇为忧虑,只道:“项大哥来自江湖,不懂宫里的规矩,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张珥劝解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都能迎刃而解。”
项羽听闻之后,笑着说:“珥兄弟说得没错,这宫里有你们在真好!”
雪寻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递给项羽,“项大哥你收好这个,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
项羽看那玉佩色泽温润、样式别致,心里想这大概是寻丫头的心爱之物,可是推脱不掉,只好收起来。
那玉佩一看就并非俗物,正是嘉夫人的传家之宝,张珥身上也有一件。
这是雪寻第一次拿出来,却是送给了项羽。
马文源若有所思,张珥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的痛。
……
此时的赵国后宫之中,妃嫔们正在王后宫里问安,王后仪态雍容地坐在正主的座儿上。
“赵王的寿辰就快到了,各位妹妹有什么想法?”
丽美人有意迎合王后的心思,便说:“这往年都是由王后娘娘主办的,娘娘身为办事周全,今年也应由娘娘主持。”
王后听了这席话很是满意。
惠夫人突然嗤笑道:“妹妹这话可就错了,在这之前,赵王的寿辰可都是嘉夫人办的,赵王很是喜欢。”
一提到嘉夫人,众妃嫔都楞住了,当年嘉夫人容貌倾城,宠冠后宫,谁能不恨?
王后听闻脸色青得可怕,怒意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恶狠狠地说:“可惜她现在死了,本宫一定会比她办得更好!更讨赵王的喜欢!
这时妙兰正好进来,道:“兰儿给母后请安,我从宫外特意为父王寿辰请的戏班子已经入宫,还请母后前去查看。”
“好!本宫一定会让赵王高兴!”
……
王宫中上下忙着为赵王寿辰庆祝的事儿,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王后和妙兰正在院子里看戏班子表演,看惯了宫里的歌舞升平,民间的戏班杂耍果然有趣得多。
“母后,兰儿找来的戏班子表演如何?”
王后十分满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不错,想来你父王大寿那天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时雪寻与小鱼儿捧着一个偌大的木盒过来问安,王后看到她,心中不免一丝厌恶,“赵雪寻?你来干什么!”
妙兰见状假意劝解道:“母后你别这样,寻姐姐难得来看望母后,也是一番孝心呢。”
雪寻稍稍镇定,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王后娘娘不想见到我,但我此次来是要送给娘娘一份礼物。”
小鱼儿将盒子呈给王后,打开来看竟是一件极其眼熟的黑衣,她和妙兰都心下一惊。
王后虽心神不安,仍故作镇定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要提醒娘娘,娘娘是聪明人,不要再做一些无关关心父王的傻事,免得到最后害人害己。”
雪寻说完向王后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妙兰惊慌地问:“母后,她都知道了!要是她在父王面前告状该怎么办?”
王后盖上盒子,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嘲弄,“哼,她不会的!本宫现在正为赵王办寿辰,她要是真想说的话,就不会来见我了。”
……
军营里,侍卫们懒懒散散地守着岗,一个禁卫军将领带来一壶好酒,招呼大家说:“兄弟们,这是我娘子自酿的美酒,都过来尝尝!”
侍卫们常年守岗,此时闻着酒香,大多酒瘾犯了,都争着过去尝一口。
那将领见唯有项羽在那儿无动于衷,便喊了句:“项羽兄弟,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呀?一起过来尝尝。”
项羽皱了皱眉头,“军中严禁喝酒,你们这不是犯了宫规吗?”
禁卫军将领不高兴地说:“只是喝一口又不会怎样?宫中戒卫森严没事的。”
项羽却一板正经地说:“这话错了,宫中侍卫都如此懒散,赵王他们又靠谁来保护?”
禁卫军将领被扫了兴头,当场砸掉酒碗,怒道:“我请你喝酒是抬举你!你居然还敢说我的不是?我告诉你,我家世袭禁卫军将领,这块地盘我说的算!你一个新来的将领就算有多尽忠赵王,得罪我照样不好过,今晚不许你吃饭!”
项羽听了紧握拳头,横眉立目,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那禁卫军将领打翻在地!
但一想到雪寻对他的嘱托,担心宫中风言风语,这才忍住了。
……
夜幕,萦梦居里,雪寻心情烦躁地趴在桌前。
小鱼儿在旁边劝道:“公主心情如此不好,要不要找个能让你开心的人陪陪你?”
“我都被刘交的事烦死了,哪有人能让我开心……”
想到父王安排赐婚给刘交,雪寻心中不免苦闷。
小鱼儿陷入了沉思,不过一会儿又乐呵呵地说:“公子张珥呀!你们在一起时公主总是笑的。”
雪寻漫不经心地应着:“是吗?”
雪寻脑中回想起与项羽相遇的过往,心里有种莫名的快乐。
项大哥第一次在树林里救了自己,他们在和风酒楼上畅谈,以及项大哥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场景……
少女都爱英雄,雪寻也不例外,她灵机一动说:“小鱼儿,快把我的宫女服拿来!”
小鱼儿疑惑地问:“公主又要宫女服做什么?”
雪寻笑着说:“我要去看项大哥,把表兄也叫上。”
小鱼儿乖巧地应了喏。
……
然而此时张珥一个人在赵宫花园中饮酒,却收到远方的飞鸽传书。
“常山王此去已有多日,请速回常山,处理要务!”
其实这些天以来,张珥一直飞鸽传书交代自己的心腹易凡管理常山,然而心腹见他迟迟未归,也不免催促。
公子张珥向来勤政爱民,才会美誉远播。
如今张珥在赵国的这段日子,和表妹赵雪寻朝夕相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居然舍不得离开。
张珥不经沉思,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自从父母把常山丢给自己,他的身上就像压了一座大山,疲惫至极……
但他还是勇敢的扛了起来,让常山繁荣昌盛,百姓们无不爱戴他。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陪他笑过,可是雪寻的出现让他一下子感觉原来人生可以这样多彩……
张珥心中很是纠结,痛饮中已然醉了,恍惚中看到一女子走近他。
“寻儿?”张珥试探性的喊道。
然而那女子却是妙兰,她沉着脸想:“我很欣赏你,而你心里只有赵雪寻,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妙兰转身离开,张珥无助的喊着:“寻儿,不要离开我……”
这时一些刀光剑影向醉倒的张珥逼近,小鱼儿带人找公子张珥,却发现张珥醉倒在石桌边,一群黑影欲图不轨,急忙喝道:“谁在那?!”
然而走近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些风吹草动,小鱼儿扶起醉熏熏的张珥回了萦梦居。
……
这时雪寻已换好了宫女服,看见表兄醉成这样也吃了一惊,一边扶一边埋怨道:“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
小鱼儿说:“眼下公子醉成这样,要是被赵王知道,肯定要追究其罪,他暂时不能回陶然阁。”
“你先照顾好表兄,我出去下,一会就回来!”
说着雪寻就一个人离开了萦梦居。
小鱼儿非常担心,却又要照顾公子没法跟去,只好作罢。
她帮公子张珥擦手时,发现了他手上握的字条,上面尽写催促公子回常山的事宜。
张珥嘴里仍在念叨着雪寻:“寻儿,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小鱼儿心想,难道公子醉酒是因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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