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弥补一下今天的过失！”
李轩突然站住，眼眸一亮，说道：“黄猛，你自己回去吧。跟我娘说……，就说女夫子把我留下了，要单独给我辅导功课。哦，对了，饭菜给我留一份，夫子不管饭的。”
随后，李轩撒丫子的跑走，留下愣愣的黄猛。黄猛挠挠后脑勺，喃喃着“至于么，不就是惹夫子不高兴嘛，以前不是长干这种事情嘛……”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学堂一片寂静，月光洒落院子大树下的积雪，银辉隐亮。
袁紫萱拿着书卷，站在大树下，借着月光看书。月影佳人俏，书香浮满园。明月、树影、银雪、袁紫萱，构成了一副谧静幽美的画卷。
啪啪啪……
一阵奔跑声打断了这副谧静的画卷。奔跑声中，还带着拍水的动静。袁紫萱放下书卷，看向学堂门外。隐隐的，一个小男孩正气喘吁吁的奔跑，李轩。
李轩全身湿漉漉的，双手兜着衣襟，衣襟里鼓鼓的，还不断的抖动。一路奔跑，随风传来一股腥味。
“夫子，夫子”
来到学堂门口，看到袁紫萱站在树下，李轩咧嘴一笑，兴奋的喊叫着。袁紫萱微微皱眉，急忙上前两步，“李轩？你干什么呢？怎么全身都湿了？”
“嘿嘿，没关系。夫子第一天来我们古妃镇，一定没吃过我们镇子上的芦花鱼。我想着夫子没吃过，放学后就下河捉了芦花鱼，来给夫子尝尝鲜。”
“你先去洗个澡，不要着了风寒。”
“夫子，这芦花鱼可是我们古妃镇一绝，香嫩细滑，可好吃了……”
“先去洗澡。”
“夫子……”
“去洗澡。”
袁紫萱自然能看出李轩是在献殷勤，只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学生，又是一个小孩子，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大冷的天，浑身湿漉漉的，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染上风寒。
李轩无奈，只能先去洗澡。袁紫萱为李轩准备好浴桶热水，又去为李轩熬了姜汤。李轩在洗澡，热气蒸腾。袁紫萱拎起几条好在吐沫的芦花鱼，不由的露出笑意。
礼物不在好坏，关键看是谁送的。
自己的学生冒着风寒送来的礼物，袁紫萱还是很满意的。“真是人小鬼大，顽皮！”，袁紫萱不由的看向李轩洗澡的房间，房间内丝丝白雾水汽蒸腾外放。
“恩？”
袁紫萱秀眉微蹙，眼眸微微一眯，一道精光煽然射出。精光如匹练牢笼，笼罩住蒸腾的白雾水汽。嗤嗤嗤……，精光牢笼像是一个大筛子，将水汽过滤。
水汽过后，丝丝黑气缭绕，被袁紫萱的精光牢笼困住。
袁紫萱玉手一张，精光牢笼困住的黑气嗤嗤飞窜，被抓在袁紫萱手中。袁紫萱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玉指轻弹，将黑气弹散，飘散空中。
“竟然对小孩出手，枉称仙门！哎，李轩……，终究是我连累了你啊。”
袁紫萱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
李轩洗完澡，换上了一套袁紫萱的衣服。穿上女装，李轩觉得怪怪的，不过也没办法，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湿透了，被袁紫萱拿去烘晾了，只能穿上女装。
“夫子好。”
李轩来到袁紫萱房间，立即讨好的喊道。袁紫萱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姜汤，说道：“恩，快喝了姜汤吧。天气寒冷，你也敢下河摸鱼，真是……”
“天冷么？给夫子摸鱼，不觉得冷，心里还暖暖的呢。”
“油嘴滑舌，讨打！”
李轩嘿嘿一笑，袁紫萱语气中虽然带着责备，不过，责备中更多的是关心，而不是怒气。如此一来，李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消除了自己白天给袁紫萱留下的不好印象。
喝完姜汤，李轩出了一身热汗，浑身舒服多了。既然目的达成，李轩就要离开。毕竟讨好美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得慢慢来，过犹不及啊。
“等一等。”
李轩刚要走，袁紫萱开口喊住。
“夫子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你过来，我给你把脉，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染上风寒。”
李轩一听大喜，急忙伸出手腕。美女把脉，何乐而不为啊。袁紫萱手指搭在李轩手腕，轻滑的指尖带着一股异香，弄得李轩心神荡漾。
“哎呦！”
李轩正享受着呢，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不由的哎呦一声，抬头看向袁紫萱。袁紫萱抬起手指，微微点头，“怪不得，怪不得，竟然是先天之体。”
“先天之体？什么意思啊？”李轩问道。李轩心里也是纳闷，自己以前被人喊做不能修行武道的废体，后来遇上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说自己是仙苗。现在倒好，袁紫萱又给整出一个先天之体。
等等！
李轩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事情。
先天之体？
袁紫萱说出来的，难不成……难不成袁紫萱，自己这个新夫子，竟然是武道强者！
袁紫萱没有回答什么是先天之体，而是问道：“李轩，这几天你有没有遇上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伤过你？”
“那天晚上我遇上了一个怪人，说我是什么仙苗，想要收我当徒弟，我没答应，然后他就指了我一下，我就晕倒了。恩，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李轩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袁紫萱。凭直觉，李轩觉得袁紫萱不简单。甚至，那天晚上夜空中出现天眼，还有年轻人胸口玉简大放光明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袁紫萱。
“这就对了。”
袁紫萱盯着李轩，说道：“这就对了，那人是想要毁了你啊。哼，得不到的就想毁掉，果真是无耻！”
“什么？毁掉我！”
李轩大惊，现在李轩也被说的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轩急忙说道：“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夫子一定要帮我啊。”
袁紫萱盯着李轩看了一会，起身，来到院子里，仰望星空，良久没有说话。李轩站在一旁，心思飞转，也是没有说话。李轩明白，自己跟袁紫萱说到底是非亲非故。
袁紫萱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这几条芦花鱼？那岂不是笑话。
人家帮自己，那是自己的福缘。人家不帮自己，那也是应该。
袁紫萱静静的站着，李轩没有再去求袁紫萱。李轩知道，一些东西，求是求不来的。李轩心里也是打鼓，那一夜，那个年轻人看出自己是仙苗，今天袁紫萱又说自己是先天之体，可是，无论是宁州李家，还是楚冰仪，竟然都没有看出自己的特殊，都把自己看做是不能修行武道的废体。
高低立判，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哎，一切都是机缘。你的先天之体是机缘，我来到古妃镇是机缘，今天晚上你来到学堂也是机缘。倘若再晚上几天，我就是看出你的体质，也已经晚了。”
袁紫萱叹口气，转身看着李轩，问道：“你可愿跟随我修行武道？”
“愿意，愿意，师父在上，受……”
李轩话没说完，袁紫萱玉手一托，一股无形的大力托起李轩。李轩身躯一飘，想跪也跪不下。袁紫萱说道：“我不收徒弟，你也不例外。你跟我修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你日后能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轩也不罗嗦，直奔主题，问道：“什么是先天之体，对了，我是先天之体还是仙苗啊？仙苗可以成仙么？”
“呵呵，你倒是很贪心啊。”
袁紫萱笑道：“成仙？世上有仙么？仙人、仙人，为什么叫仙人呢，就是那些自称是仙的人，在普通人眼中像是仙的人。好了，说你的体质吧，你是先天之体，倒是也有些人喜欢把先天之体叫做仙苗。”
大晋朝盛行武风，强者为尊，人人都想成为武道强者。
武道、武道，什么才是武道呢？
袁紫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李轩思索沉吟片刻，说道：“武道，自然是以武入道，借武证道。”
“哦，以武入道？那你说说，什么是道呢？”
……
什么是道，李轩一愣。道这个字，经常挂在人们嘴边，却是很少有人真正的想过什么才是道。李轩说道：“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万物之母。”
“然后呢？”
然后？李轩一愣。本来还等着袁紫萱惊叹表扬呢，怎么来个然后啊。要知道，李轩这几句话，可都是华夏上古年间的大圣贤说过的话。
在前世李轩看到的小说中，只要主角说出这几句话，所有的人都会震惊叹服，跪拜在主角的李八之气下。自己很牛叉的说出这几句话，没想到袁紫萱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问然后呢。
李轩不由的有些失望，心里嘀咕，难道我不是主角？
“难道我说的不对？”李轩不由的问道。
袁紫萱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你的话太玄妙了，我听不懂。”
“嘿嘿，其实我也不懂。”
袁紫萱笑道：“不懂的话语，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没有必要去计较。在我看来，道，就是超越极致的本源，是对天地自然规矩的诠释。”
“道之所在，包容万象，是对天地的解读，是对大千世界的诠释。习武只是窥视道之法则的一种途径，读书、种田、打渔、甚至绣花……，种种一切，只要到了极致，探索本源，都是道。”
“武道不是以武入道，只是走在习武的道路上罢了。要是练了几天的拳脚，便说自己以武入道，那才是笑话呢。习武未必能入道，习武与入道也太过遥远，习武只是在寻找力量，不断的寻找力量，走在寻找力量的道路上。”
武道，就是习武的道路。
习武就是在不断的追寻更大的力量。
李轩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夫子，若是不习武，直接追求道的本源，能不能也拥有力量啊。”
既然道是极致之后的本源，习武能达到极致，然后追求本源，读书种田也能达到极致，然后追求本源。照这么说，不管是做什么，大路三千条，却是殊途同归。岂不是掌握了道的本源，自然而然就能拥有极致的力量。
“恩，那是自然。”
袁紫萱说道：“‘圣言’中曾经有记载。太古年间，苍穹的支柱坍塌，九天悬河倾斜，无尽天河水倾注人间，大地满目苍夷，民不聊生。幽冥修罗顺着天柱坍塌的缝隙涌出，天空诸神、九天战仙纷纷临凡，神魔仙大战，凡人却是遭了秧。这时，从来没有修行过武道的圣夫子，却是一日之间行走九幽，漫步苍穹星河，举手抬足之间无穷的大道法力任其所用，镇压九天十地，还了天地一分安宁。”
“传言圣夫子就是以文入道，触摸到了天地大道的本源。虽然没有习武，不曾修炼过力量，却已经是大千第一人，神魔仙畏惧。”
圣夫子以凡人之躯，还没有修行过武道，就能一日之间镇压三界神魔！
李轩听得也是热血沸腾，问道：“圣夫子真的这么厉害？神魔都畏惧？”
“不知道。”
“不知道？”
“呵呵，圣夫子的传说，都是圣言中的记载，有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圣夫子，谁又知道真假呢。”
“那……，难道圣夫子没有留下什么传承，或者古经？”
袁紫萱不由的一笑，弹了李轩脑袋一下，说道：“你是身在山中不知山啊。天下的学堂都是圣夫子的传承，学堂里的四书五经，便是圣夫子留下的古经。”
“只有这些？”
“恩，传中中圣夫子还留下了天书十三卷，每一卷天书都是诠释了天地大道的至理。不过，太古万年岁月，却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天书十三卷。现在想来，所谓的天书十三卷，估计也是以讹传讹罢了。”
“那可未必啊……”
李轩话没说完，袁紫萱轻轻摆手，打断了李轩的话，说道：“已经说得远了。我本想是问你习武的本质，却是扯到了圣夫子身上。圣贤不容多议，就此打住吧。习武是追求力量，你可知道武道修行中人的力量来源于何处？”
“来源于气！”
李轩自信的回答。
李轩终究是李家的子弟，见识远远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若是换了黄猛来回答这个问题，肯定会说力量来源于筋骨肌肉。至于气，估计黄猛都没有听过。
武道分为先天，后天。
后天九重，武生、武徒、武士、武师、武将、宗师、大宗师、武侯、武圣。
武生练皮，武徒练肉，武士练骨，武师聚气，武将换血，宗师换髓，大宗师化气为罡，武侯罡气外放，武圣通灵，可以施展种种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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