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俩人自然醒后,开始继续探测周围的环境,并逐步清剿附近的尸巫,搜索任何能找到的有价值的东西。
士兵宿舍并没有被冯龙德和卡洛琳完全清剿干净:这里的尸巫大部分都在一间间宿舍里,而且狭小空间里冯龙德并没有相关的战斗经验,一间间慢慢地清理又太过浪费时间——谁知道外面的华夏特种部队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而冯龙德也曾想过能不能运用灵魂上的优势来控制这些尸巫,结果证明:冯龙德现在还是灵魂之火的灵魂强度,跟普通尸巫的水平是半斤八两,尸巫根本不会听他的;而卡洛琳的灵魂强度是巅峰状态的灵魂之心,但是却意外地发现这些尸巫并不像普通的无神智不死生物那样听从更强大的灵魂,而是与一种类似损坏了的战争构装体更为相像:只有对于任何陌生人的无差别攻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处的中佐房间,门外聚集着一群铁皮尸巫,它们无意识地在门前徘徊着,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和牙齿碰撞声,偶尔爪子抓两下依旧坚挺没有倒下的铁门。
“砰!”伴随着一声枪响,一个铁皮尸巫的头颅被击穿,但是它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茫然地回头看了一下发出声音的地方后才嘶吼了半声瘫倒在地。其他的尸巫也听到了枪响,纷纷拖动着僵硬的躯体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伸出干枯的爪子。
再次扣动了几次扳机,冯龙德用单发射击把一个个尸巫的头颅击穿:尸巫的灵魂之火位于头颅,而灵魂之火只要收到过大的震荡冲击就会被击溃,那么即使没有被爆头尸巫也会死亡。
驾轻就熟地吞噬完灵魂能量,冯龙德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就询问了一下卡洛琳,而卡洛琳的回答是灵魂能量吞噬到消化极限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这时候就需要不再吞噬灵魂能量,等到灵魂之火稳定后才能继续吞噬,不然吞噬过多会发生致死的反噬反应。
看了看那么中间凹进去一个大坑却依旧坚挺七十年不到的铁门,冯龙德感到当年关东军的东西还挺结实的,然后对卡洛琳说道:“卡洛琳,你把这道门轰开......”
“轰!”一发被压缩过的火球从卡洛琳的手中飞出,把铁门轰成了一地碎铁渣,就连门框基本上都被轰成了碎片。冯龙德走进房间,房间里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尸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后被冯龙德一扣扳机后就安静了。
简单地翻了翻这间房间,这里和之前休息的中佐房间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当冯龙德随手拉出办公桌的抽屉后,就意外地发现了一本看上去还没有损坏的笔记本,封面上用日文汉字写着一个人的姓名:星野次郎
“星野次郎?这间房间主人的日记?”冯龙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巫,果然它是穿着一套关东军军官服的,而且军衔上是两枚樱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告诉我们关于这里情况的文字记录。”
看二战时期的日文远比看现在的日文容易——现代日文基本上都是假名,汉字比较少;而在二战时期,日本和华夏打归打,但是日文里通篇都是繁体汉字,你想找出一个假名出来都难......所以现在倒是便宜了冯龙德和卡洛琳,他们不用动用脑海里的资料储备就能顺畅地看这本日记了:
“昭和十九年(1944年),九月二十一号,天阴。”
“运气不错,因为表现出色,我从第十二师团被抽调到一个叫做‘科技研究部’的部门作为守卫部队的中层军官。再也不用在这个跟北海道一样冷的鬼地方漫山沟钻深山老林找抗联和土匪,对我来说待在这里就跟回家差不多,只不过见不到我亲爱的家人而已。”
“这里的居住环境和工作环境真是不错,我每天只需要按照值班安排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简单的文案工作,有时候自己做一些持续性训练让自己的剑道没有退步,一整天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回想起几天前,当我还是一个副联队长的时候,得隔三差五地带着部队跑出去剿匪,出点岔子就得挨山崎队长的耳光......在这里简直比度假还像度假,才仅仅过了一天,我就喜欢这里了。”
“昭和十九年,十月十五号,小雪。”
“在这里生活了快一个月了,我结识了不少少佐和同是中佐的军官朋友,甚至还有一个大佐和我们的关系很不错——这在关东军里很少见,我们往往都是同一级别军衔的军官才能相互之间有平等的交情,其他军衔的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下级和上级的区别。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处理完各自的工作后总会凑到一块儿找乐子,这里宽敞得都有设立分别给普通士兵和军官开放的酒吧,我们每次都会喝得醉烂如泥......昨天晚上,井之原大佐喝高了吐了我一身,不过我也没便宜他,我吐了他一脸......”
“少佐、中佐和大佐,在这里就跟学校时期相互打打闹闹的学生一样,有时候相互之间打来闹去,最后也就哈哈一笑就过去了——至少酒醒后,井之原大佐是拿着木刀来说找我决斗,而不是拿着他那把祖传宝刀......没法写了,我得给腿去上药去了,他下手也太黑了。”
“昭和十九年,十一月六号,大雪。”
“无聊......我不得不这么描述我的生活。这里没有袭击据点东一头西一脚的抗联,也没有袭击补给队的土匪,就连新人都没有——听其他军官说,当时我与其他来的军官和士兵是目前最后一批补充的人员,我们每次能见识到的新面孔都是定期来送补给的辎重部队。托辎重部队的福,我们每次都能拿到一些报纸和书籍,能让我们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无聊。”
“即使是在天皇陛下的照耀下一路奋斗到现在的我,在外面的时候我对于那些振奋人心的广播和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也感觉有点反胃:可能跟我喜欢一些西方社会的东西有关吧,我老感觉这些东西整得有些华而不实了......不过现在,极度无聊的我看看这些东西也感觉还不错,最起码我有除了工作报告以外的文字制品可以阅读。”
“昭和十九年,十二月二号,晴天,积雪。”
“据说在一群大佐的强烈要求下,上头总算让我们有了一些能放松的办法:他们把科技研究部所处的七星山上一处空地休整成广场,这样既可以提高研究部的防御阵地,我们也可以在广场上做些运动——建在山体内的研究部可没有专门的运动场地,我每次练练剑道都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得小心别把桌子劈飞了......”
“广场几天前就修好了,然后现在就满地都是到人腰的积雪......不过尉官和士兵们负责清理积雪,而且看样子他们也乐在其中——出来透透气的我已经看见广场边缘处六个给堆成艺妓模样的雪人了。广播在这里我们基本上听不到,说是因为上头的授意,听广播容易影响研究人员和防卫部队的情绪......有点奇怪,难道大本营开始发现听广播太多会让人发疯吗?”
“昭和十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前一夜。”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而且要迎来新的一年——这次辎重把私人信件带来了,我一次性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二十多封信和以前部队同僚的十几封信,让我好一阵忙活。家里一直安好,莲太郎已经四岁了,而且栀子说因为我寄回来的军饷和津贴,家里的生活一直不错,只是抱怨我什么时候能休假回来一次......没办法,当初调我过来的时候负责的人员就说过,等科技研究部的研究成果出来后,这里的部队就会解散,士兵补充到其他部队,军官则提升一级军衔后放到相对轻松和安全的职位上去,到时候我估计就能时不时回东京一趟了。”
“同僚的信倒是不乐观:加贺君说他们那里的形势已经开始越来越不乐观了,不少曾经我相识的同僚已经作为骨灰回到故乡了,还有一些倒霉的已经尸骨无存——不仅仅是在东北,听说在华夏大部分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华夏军的大规模反攻,太平洋战场上美国人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东南亚方面不清楚:主要因为我没有朋友和同学在东南亚服役......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那些研究人员赶紧把他们的东西研究完,好让我赶紧从这里出去,让我回家......不,让我直接上战场都成。”
“昭和二十年,三月六号,多云。”
“无聊、沉闷、毫无变化......在这里我快要疯了,一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变化的生活,只能说我比那些已经以骨灰身份返乡的同僚们幸运太多——加贺君阵亡了,据说他直接被华夏国民军的两发**直接命中,剩下的身体部分装不满一个鞋盒。”
“在这里待了半年,我总算开始对那些研究人员研究的东西感兴趣了,而且不少军官朋友也是如此:一个少佐说得好,至少要知道我们是为了一个什么东西闷在这里发霉,甚至我们都快要发芽了......现在基层军官、中层军官和大部分的高层军官都开始联名写公开信,至少让我们这些军官知道,这里到底在研究什么——731那边连普通士兵都知道是在研究化学武器,我们这边除了这里一个少将外,都不知道里面在整什么幺蛾子。”
“昭和二十年,三月十号,多云。”
“迫于几乎是全体军官的压力,少将给全体军官开了一个会议,告诉我们现在正在研究什么——‘从不明时代沉睡到现在的谜之骑士’,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研究对象,一群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骑士死尸。”
“估计是认为我们不相信,我们被带到研究区去一看究竟,结果我们都震惊了——在研究区除去研究人员,还有一大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是同盟国德国的党卫军,和一些德国的科学家。”
“见鬼,我们看到了那些骑士死尸——令人震撼,这些如同古代欧洲装束的骑士看上去就跟活的一样,只不过他们一直站着不动,而且在他们排成队列的范围外还有一层半透明半漆黑的屏障在,而他们的研究课题就是怎么去安全解开这道屏障,让里面的骑士苏醒过来。”
“卧槽!(估计是这意思)他们这是在找死——以我并不聪明的眼光看,这里面绝对会出问题!这屏障里面还有一大团黑色烟雾啊!你们不怕这会不会是毒气?你们不怕我害怕呢!回头我看看能不能从库房里给我自己调几个防毒面具出来......呃,全套防化服我也得给自己预配一套。”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号,天晴。”
“苏联人打过来了......而且今天是最后一批辎重部队,他们带来了以往四倍的物资,而且不会离去——同时他们也带来了最后的命令:即使外边已经宣布投降,我们也必须把这项研究继续下去,而且研究出成果。”
“那些党卫军在得知自己的祖国已经投降而且他们的元首已经自杀身亡有些情绪不稳,不过他们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而我们的士兵和军官反应就太过激烈:已经开始有想不开的士兵和军官自杀,还有一些人想要出去回日本找自己的家人,不过他们现在都被关了禁闭。”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把研究完成,那时候我们才能回家。”
“昭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九号,多云。”
“研究总算到了最后一步:他们要把屏障用大量的炸药直接炸开——我们的补给只能再持续半个月,而研究人员只能用这种最不稳定的办法把屏障去掉。”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要出大事——那些黑色雾气,那些骑士,和某种我感觉不真切的东西,我必须为自己做一些准备。”
“工兵正在进行安装炸药的最后一步步骤,而党卫军和一部分我们的防卫部队在外围做好准备,以防突发情况,而我需要在外围指挥一支大队。”
“那些日耳曼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而我们这边则是防毒面具和防化服参差不齐,不少士兵都是直接拿湿毛巾裹脸。”
“我得过去了,愿神明保佑我们——即使现在日本可能已经战败了,也请保佑我们能安然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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