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你认为那家伙，会不会再次让妳使用那种攻击？”
忽然，赫菈丝低声地向铃兰搭话。
铃兰自然晓得是什么意思。
“一定会的，这不过是是迟早的问题，如果有必要，他一定会下命令的。”
赫菈丝抬头望向地平线上快要消失的亡灵军队。
“在妳放出了那个魔法之后，附近的城邦几乎同一时间向那家伙臣服，无条件地成为他的下属，最强大力量的威慑下，这是正确的选择……不过，那家伙远远不满足，他需要的，并不是这一块小地区，他想要支配整个贝拉贝特……”
赫菈丝叹息道：“他需要更多的祭品……”
“这不是我们一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了，我们无力去改变，因为，我们都是渴求力量者，甘愿献出一切的人，不过……”
铃兰直直凝视赫菈丝的双眼。
“赫菈丝，妳跟我们不同，妳不是自愿出卖灵魂的人，而且，在程枫的心中，妳的地位很特别，我想妳也很清楚吧。”
赫菈丝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很喜欢妳啊。”
铃兰的童音，传入了赫菈丝的耳中。
“他曾经说过，能够看得到别人情绪和感情的他，每天都看见众多污秽的思想，所以，他最喜欢的，就是率直纯真的善良的人了，赫菈丝，妳就是这样的人啊，而且，妳一开始就在他身边，还一直没有改变过，这样就更加难得了。”
赫菈丝很清楚，那个人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于自己的好感。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能够改变他的想法，那个人，妳认为是谁呢？”
赫菈丝没有作出回答。
因为，答案一直摆在眼前。
第六十二章这个世道
“现在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啊……”
伍子轩一边吃饭一边说，所以有些口齿不清。
“不就是和以前一样吗？”程枫耸了耸肩。
他们两人坐在小饭馆的一角，正在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新闻节目。
新闻报导员在诉说着最近轰动了沧澜市的失踪案。
那是关于校际魔导联盟赛的新任总冠军，奥兰斯．提尔在下榻的酒店的突然失踪事件。
“最近发生的突发事件太多了吧……你不觉得吗？”
伍子轩大口喝了杯饮料，拍了拍肚皮。
“五个月前的魔物袭击，之后是市里发生魔导师袭击，然后就是上个星期的失踪事件……不觉得全部都有一定的关系吗？”
“嗯，说得也是呢，”程枫淡定地点点头，“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伍子轩无奈地望着程枫。
“我说啦，这种阴谋论有什么好讨论的，不要多想了。”程枫看见桌子上的餸菜已经吃完，顺势放下了筷子。
硫磺之躯的食量庞大，程枫没有真正的吃饱，不过总不能在熟悉的朋友前，突然变成一个大胃王，他打算之后前往魔法世界再一次用餐，就跟以往的日子一样。
“难道你忘记了孙璐璐的事情了？那个也是没头没尾的，现在到底调查得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伍子轩嘟嚷着。
程枫对朋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化名为孙璐璐的娜蕾蒂娅，是引发沧澜市的魔导师袭击的主因，曾经引起过魔导联盟的注意，程枫他们这些学校的朋友，都被警察查问过，不过在此之后，他们就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了。
陈琳和颜玉琼这两位娜蕾蒂娅的朋友，为她担心过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过去，两人也淡忘了消失了的娜蕾蒂娅，甚少再提及她的事情了。
伍子轩抿着嘴道：“你不觉得地球同盟好像在淡化最近发生的事件吗？魔兽袭击的事件，到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公布出来，不觉得奇怪吗？”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程枫装作不在意地学了口冰水。
在星印社这个情报组织的支援下，程枫得知了一些地球同盟并未公布的事情。
地球同盟其实已经早就抓捕了魔兽袭击事件的相关组织，反魔导恐怖组织湛蓝革命的基干成员，不过因为某些不明原因，没有公开这件事情，也没有公开审讯，所以一般人无法得知他们做了什么。
星印社无法探明理由，证明了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身为总冠军的奥兰斯，究竟是怎么失踪的？像他这么强的魔导师，怎么可能会不作反抗就被人抓走，他可是能够看见三秒之后的未来啊，要对付他应该不容易吧。”
伍子轩再次被新闻报导拉走了注意力。
“听说奥兰斯的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在酒店的外墙上，留有他本人的魔力攻击造成的破坏，更有酒店的住客听到他大声呼救，说有魔物出现，可是当其他人来到现场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见到……事情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程枫差点儿笑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嘴角的上扬。
“奥兰斯其实没有多强吧，能够看见三秒之后的未来又怎么样，只要在第四秒作出攻击，他就什么也看不见，预计好时间之后，可以很简单地偷袭到的。”
“就说大话吧你，说得好像是自己亲眼看见一样。”伍子轩不以为然地说。
因为是我亲手做的啊。程枫用喝水的动作，遮挡住自己的笑容。
“好啦，说好这一餐是你请客的，谁叫你之前在看电影的时候，竟然迟了这么多，让我们差点赶不上的时间！”
伍子轩说完之后，招招手叫来侍应，加单要了一道甜品。
“哈哈，不会有下次了。”
程枫那一天和星印社的李舜生讨论合作的内容，讨论得太过入神，所以迟了一个大到，差点儿让他们看不到电影，于是今天在伍子轩的要求下，他请客吃一顿。
“哎，玩笑就开到这里了，”伍子轩神神秘秘地笑着，“今天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这个啊！”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大纸袋，递给了程枫。
“这是什么啊？”
程枫接过东西，他一早就留意到伍子轩带来的这个纸袋了。
“生日礼物，你的生日礼物啊。”
伍子轩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对朋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过几天的八月八号，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吗？不过你也知道我后天要和家人一起去外地旅行，你生日的那天我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事先把礼物送给你，顺带一说，这顿饭我也会请的，不用你破费了，快来感谢我吧！”
程枫感受着手中礼物的重量，笑容灿烂地道谢朋友。
“暑假还真是过得快啊，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伍子轩吃着甜品感叹着。
“没出，时间的确过得很快。”
程枫心中想的，却是魔法世界之中亡灵的进军。
出发不过几天，他们已经连战连胜，攻陷了好几个城邦了。
这也是一份非常好的生日礼物。
“我送你的可是全球限量五千对的球鞋啊，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抽签抽到，这东西会卖出一个天价呢，所以下次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要准备好东西给我啊！”伍子轩笑着说。
“好，我会准备一个好东西的。”
“嗯，那就说好了，我十一月生日的时候，你就送我……”
“生日礼物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由别人准备的吗，你自己说出来做什么啊……”
“反正都是一样的，我不如自己说要什么，这样才更好！”
这一天，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鼠人亚纳小心地抱着食脑虫，把现时只有两体的魔物安放在桌子上。
食脑虫是很特殊的魔物，它们身体极度脆弱，连小孩子也可以随手打死，必须要小心对待。
亚纳看也不看身后脑浆被吸出来的死尸，挥挥手叫待命在一旁的部下处理和收集。
他轻柔地抚摸食脑虫柔软的躯体，小声地说出了命令语。
听见特定的音调的食脑虫，圆形大口上的触须全部收缩，然后在口部中央，吐出了一条长长的灰白色触角，这就是食脑虫提供记忆的管道。
亚纳轻轻地拿着白色触角，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一段段他人的记忆，彷如真实一般出现在亚纳的脑海里。
他仔细地筛选择需要的记忆，然后慢慢地阅读。
“引起混乱的人，果然是东面的权能者派来的……”
亚纳放下食脑虫的触角，开始思考着这些情报。
在几天之前，东面已经臣服了的城邦，爆发出了一场叛乱骚动，虽然很快经由娜蕾蒂娅的力量镇压了下来，但是亚纳为了探查事情的起因和真相，抓起了还活着的叛乱者，对他们逐一审问。
然后在不久前，亚纳才发现到隐藏在城市里的引发叛乱的主谋者，辛苦地把主谋抓捕来之后，他没有多加盘问，立刻动用了食脑虫，直接提取相关的记忆情报。
然后不出亚纳所料，畏惧着主人力量的小人，开始各种小动作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了，之前一旦有动乱的苗头，亚纳就会事先把幼苗扯出，进行全面的清理，不让主人为此费心。
但是随着掌控的领土范围越来越大，亚纳也无法完全地掌握每一地的所有情报，才会出现了漏洞，被人有机可乘。
“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唯有在伟大的主人的支配下，才能拥有幸福生活呢？一群愚蠢的低等生物！”
亚纳被创造主任命为参谋，成立了参谋部，锻练了一批可靠忠诚的下属，就是为了要替主人分担工作，而他却令主人失望了。
这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亚纳走到了一间牢房之外。
里面有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
亚纳看着因为不当的失策，没有发现叛乱的事情，而自愿承受惩罚的下属，微微地叹了口气。
“亚罗，你出来吧，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没有空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亚纳命令其他部下打开牢房，把里面的人释放出来。
“亚纳大人，我真的很抱歉！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为主人带来胜利的！”
浑身是伤的囚犯，满面泪容地跪在地上。
“先去意识好伤势吧，你这个样子，怎么样去面见主人。”亚纳恨铁不成钢地说。
“非常抱歉！我现在立刻去！”
名为亚罗的囚犯连忙跑走了。
亚纳对于部下的冒失连连摇头。
“这样的家伙，居然是我的同族吗？”
亚罗．绿草，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拥有知性和智慧的鼠人，可以说是亚纳的同族，甚至乎说兄弟是也不为过。
他们都是在创造主的恩惠之下，从愚昧无知的野人，脱变成崭新的种族的。
亚纳一手兴建的参谋部，有一半都是这样的鼠人，其余的则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聪明的人类。
亚纳知道自己是特别的个体，不能要求所有同族都和他一样拥有足够的智慧，但他还是会不免感到失望。
尤其是对于第二个诞生的亚罗，亚纳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惜还是强差人意。
“锻炼的时间，还不足够啊……”
亚纳深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们是出生不久的新物种，年龄才几个月大，不可能面面俱到。
“看来，学习的量要增大了……”
亚纳深深思考着同族的提升方式。
主人的脚步不会停止下来，他们需要追上主人，并且为主人排除一切的障碍。
这是他们诞生的理由，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还不如将这条生命还给主人。
一切为了至高无上的创造主。
第六十三章一切在计划之中
“主人，虽然很遗憾，但我认为现在应该照着计划进行下去，不适合在这里攻击东方。”
会议室之中，鼠人亚纳带着几名同族的副手，正在向主人程枫汇报先前动乱的调查报告。
程枫知道起因是东方势力的试探之后，说出了想用铃兰的战略级魔法攻击他们，亚纳一听立刻出言劝阻。
“亡灵军队展开了西方的战线，如果同时间对东方作出攻击，我们很可能会应付不过来，毕竟那边有着好几位权能者，我认为在完成了西方的攻略战后，才对他们出手比较合适。”
亚纳不停地举列出例子，想要说服主人。
“铃兰大人的战略级魔法，其威力不是在于破坏范围，而是它超凡的攻击距离，以及消灭一切物质的特性，所以畏惧我们的其他势力，害怕自己受到直接攻击，绝对不会随意进攻，只能够用这种小手段来骚扰。”
亚纳偷偷观察着主人的面色，看见主人没有不满之后，安心地继续说下去。
“战略级魔法对我们来说，是威慑其他势力的最大武器，不能够随意使用，一旦我们对其他城市作出攻击，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向我们反抗的，而且法术评议会也不会容许我们这么做，他们一定会出手干预的，那样子我们会完全陷于被动状态，主人，请你放心，我们参谋部已经做好防范措施，绝对不会再发生下一次的骚动了！”
在拒绝了法术评议会和魔导联盟的加盟提议之后，这两个世界性大组织虽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但亚纳晓得，他们一定在关注这片土地，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战略级魔法，还是魔力结晶的矿脉，都是可以动摇世界的重大事物，他们想必寻求着干涉这里的机会。
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的，亚纳每时每刻都在加以防范，不能在主人储蓄到足够的力量之前，让任何人扰乱这里的秩序。
而且，亚纳深知铃兰现时作出一次战略级魔法之后，在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回复魔力，不能够连续使出第二次的攻击，无法一口气消灭所有的威胁，所以不想主人有任何被围攻的风险。
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后，亚纳已经知道什么是对主人有益的、什么是有害的，他开始不会完全地接纳主人一切想法，会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且适时作出规劝。
亚纳仍然是忠于主人的，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要阻止随时会异想天开的主人，只要没有危害，他会用尽全力实现主人的愿望。
程枫摸着下巴沉思着，站在他身后的赫菈丝也出言劝说。
“我们的其他军队还没有完全成形，亡灵军队派出去了以后，我们手上也缺少了可以对抗大势力的武力，亚纳说得很对，现在还不是对东面的权能者出手的时候，凭你的力量，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回敬那些人。”
程枫有些意外地看了赫菈丝一眼，虽然她一直跟在身边，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会议上出声发言。
“好吧，你们都这么说了，东面的事情就先放着吧，”程枫轻易地放弃了攻击东方的念头，反正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攻不攻击的都没有所谓，“那就依照计划进行下去吧。”
“主人明鉴。”亚纳低着头说。
程枫看着再次提起其他议题的亚纳，觉得自己创造出这个种族出来，是一件相当明智的事情。
多得了亚纳的存在，程枫现在的发展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最少在管理各个地区的城市的问题上，不用他耗费心力来处理了。
程枫望向会议室钟其余几名鼠人，身为亚纳助手的他们，拿着不同的资料，辅助着亚纳的说明工作。
在创造出亚纳之后，程枫在有空的时候，创造了十多个新的鼠人，让他们来帮助亚纳。
外表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新生种族，总会引起其他人的戒备和警惕，除了少数可以接纳一切的聪明人之外，鼠人还是需要同样的种族来支援。
虽然其他鼠人没有经过程枫特别的调制，智力比不上亚纳，但也是相当的机灵，最起码在忠诚心之上，比人类要强得太多，也好用得多。
程枫为此消耗了大量的献祭品，储存下来的魔力结晶用掉了一半，而在掌握地区内的鼠人部落，也已经被一扫而空，全部都成为了进化魔法生命演化树的材料了。
所以程枫为了收集更多的亚人，已经派出接受了供牺烙印、刚刚诞生的刻印魔导师，去到南面的威利波亚大草原，进行亚人的捕捉计划了。
刻印魔导师才接受力量不久，还没有完成训练，不能够就这样在战场上消耗掉，于是在亚纳的提议下，让他们先去熟悉烙印，顺便完成抓捕亚人的工作。
率先诞生的三百名刻印魔导师，带同了程枫能够洗去亚人意识的支配者剧药，和控制他们的支配者之枝，去南方的大草原上远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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