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最后的防线
白痴沉默,拉着小面包,继续在这条挤满了逃难者的大路上行走着。
对于暗灭的说法,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暗杀戴劳,的的确确,是这次行动的主旨之一。
但……
具体,要怎么做呢?
要如何才能利用现在手头所拥有的资源,来到达戒备森严的公爵身边,将他不着痕迹的抹除呢?
怎么了?要你杀掉童年玩伴,感觉有点下不了手?人类小子,你还真是感性啊~~~~
白痴当然知道暗灭是在开玩笑,不过既然它说它可以提供一些方案,那就姑且听一下吧。
你。
哈哈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好其实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发动我所有的力量,尤其是把第五狱打开,然后冲过去……喂?喂喂喂不要不理我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
好,说正经的。如果单纯的要杀戴劳的话,应该很简单。啊,我是说你在开狱的情况下啦,这种情况真的是非常的简单的。没有任何的难度。就算从另一个角度讲,你不开狱,单纯的单挑,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机会能够杀掉他。
不过你也知道,你是不能就这样直接下杀手的。你不能就这样直接杀了他,因为杀了他之后,任何事情都不会得到解决。相反,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你需要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手法,并且,要在达成你的最终目的,也就是完成“那件事”的情况下,将他除掉。这里面的难度,可真的不小啊~~~
白痴点头,暗灭的归纳是正确的,现在他的确无法直接下杀手。
………………那,你有什么好意见。
哈,好意见,当然有怕就怕你不肯执行。
。
嘿嘿,你终于知道我的意见的正确性了?你终于了解我的重要性了?我就说嘛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权当参考。
…………………………
…………………………
暗灭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它瞪着白痴,白痴也瞪着它,三只眼睛就这样在这个雨天内互相凝视,互相“关注”。
我不说了随你想怎么样你就去怎么样吧
终于,这把剑火了。它开始在白痴的脑海内大肆喧闹起来,哇哇哇的乱叫,表达自己心中那强烈的不满。既然话不投机,那白痴也就不想再和这把只会嗦不停的剑说半个字,直接无视它的乱叫乱嚷。
好啊,你无视我是不是?你竟然敢无视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小子的灵魂吞噬掉?我要吞噬啦你看着啊我现在就吞噬给你看……不睬我?好我们就这样划清界限这次的行动你不要再想我给你多出一个主意,多说一句话也不要再期待我给你任何一句提醒像以前那样你凭着我的提醒而侥幸逃过一劫的情况,是再也不会发生了你给我等着瞧
暗灭在咆哮,就好像它以前真的给过白痴很多建设性意见似地。白痴也习惯了它的乱叫乱嚷,继续低头,思考着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雨,依旧在下。
梅雨季节给这个五月增添了太多的朦胧与潮湿。一路之上,泥泞的地面让四周的行人行动迟缓,这支逃难的大军在前往雨飞雪前哨城市的路上,显得僵硬而难堪。
白痴一路走,一路思考。
现在,他手上拥有的棋子真的不多。可以说,简直就可以用稀缺来形容。仅凭这样的棋子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显然,其中还缺少一些东西,一些……制胜的关键因素。
…………………………嗯?
等一下?
突然,白痴抬起头。他望着四周的这些难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面包。”
下一刻,白痴的双眼立刻化为最为深邃的冰冷。他一把拉住小面包,小面包也是转过头,从雨衣下探出脑袋,望着白痴。
“你,可以给他人做记号吗?能够方便寻找的记号。”
面包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什么叫做记号。
“白痴,你干嘛?”
胡桃走上来,询问正在和小面包互相讨论的白痴。白痴没有回答胡桃的意思,倒是小面包举起牌,将白痴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记号?而且要便于寻找吗?嗯……如果真的要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味道吧?然后,利用狗找出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白痴点点头,看着胡桃。
胡桃见自己猜对了,立刻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她忽然打了个响指,笑道:“哎呀呀,这样的话你可就难不到我了。本公主在皇家图书馆里面看得那么多书可不是白看的~~~我们现在正位于希望平原上的大路,其实在这块平原上长着一种名为丁兰的香草。这种香草的味道很淡,人类的鼻子几乎闻不出来。但对于狗的嗅觉来说,这种味道却是十分的刺激激烈。而且,这种香草的香味还有一种好处,那就是能够附着很长时间。即使是现在这种下雨天,一旦沾上了,也可以有足足三个星期的时间不会褪去。”
实话,看到胡桃竟然能够给自己的主意确定工具,白痴着实愣了一下。就连小面包也是举牌,上面书写了两个大大的感叹号。看着这一大一小两父女,胡桃的脸一下子涨红,她有些生气的叉着腰,说道:“怎么?我虽然不能算是战力,但见多识广应该算我最厉害了吧?你们可要知道,皇家图书馆中的书我每一本都看过,这些书你们两个这辈子可都别想瞄一眼除非……除非……”
到这里,也不知胡桃到底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下头……但很快,她就再次抬头,用一副生气的表情哼道:“总之你们是别想看那些书的想要找丁兰草是吧?那就去水坑旁是一种长着七片叶子的蓝白色小花就这样了”
白痴和小面包互相望了望,也不知道胡桃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生气。不过现在情报到手,白痴立刻转头去找乖离,希望她也能够分头去寻找这种香草。乖离同意,就和白痴两人分别离开大路行动。大约半天,等到天色昏暗,路上的难民们开始扎营的时候,两人才转了回来,手上捧着大量的七叶蓝白小花。
在帐篷内,胡桃开始对这些花朵进行挑选。选出真正的丁兰香草。之后,小面包就和那些还能活动的小孩子一起,将这些香草放入臼中捣碎。之后,再去外面承接雨水,在放着香草的臼中装满了雨水。
白痴闻了闻,的确,没有什么味道。但当他捧着这一盆水递到一些马匹的鼻子前时,那些马明显的有了些骚动。白痴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他带着小面包,来到泽伦斯的帐篷前。
“痔疮,我有事找你。”
哗的一声,帐篷布拉开。里面的泽伦斯怒视着白痴,一脸的不满。
“………………对不起,我说错了。小泽……”
“小泽是我的修女阿姐叫的,你凭什么叫我名字?”
“那,泽泽……”
“喂我发觉你是真的故意想气我是不是?想打是吧?来啊我奉陪我们继续打”
“叭叭~~~~”
面包捂着嘴,呵呵的笑笑,拉了拉白痴的衣服。
“小丫头别装出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你当日插我**的事情我可是很清楚的记着的,别以为我会忘了”
面包吐吐舌头,暗暗嘟囔这位刺客领袖怎么一点肚量都没有?几个月前的事了,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白痴也不打算再气他了。他捧着手中的水,朝泽伦斯的右手袖子指了指,说道:“我,想找你帮忙。”
泽伦斯还想要开骂,但这个时候,他看到那边的密斯特拉修女正在瞪着自己,只能讪讪的耸耸肩,拉开帐篷。
“进来吧。”
进入帐篷之后,白痴放下手中的水,直接挑明主题。
“泽伦斯,你见过你右手中的袖剑,那个装置似乎还可以发射毒针,对不对。”
泽伦斯冷哼一声,举起袖子,拉开,露出手腕上的装置。在手腕的部分是一个袖剑,而手背的部分则可以用来发射毒针。
“你的毒针的大小,能让我看看吗。”
泽伦斯并不怎么愿意帮忙,但想到外面的密斯特拉修女现在一定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也就不得不勉强同意。他拆开手腕上装置,不一会儿,就从中露出一个凹槽,随后,他再用镊子夹住其中的一根细针,取出来,在地上摊开一块白布,放下。
“我的袖剑功能多样,但碍于体积的原因,所以都是单发的。不过老实讲,我是一个暗杀者,根本就不需要和许多人正面对敌。一发致命,足够了。而且我的针很细,中招者可能连被刺的感觉都没有,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你们想看什么?”
白痴盯着这根细针,随后,转头望着小面包。
“面包,知道了吗。”
面包左右端详了一会儿之后,立刻点点头,举牌――
“可以吗。”
面包放下牌子,呼出一口气。之后,她伸出中指,在水碗中沾了一下,抬起。她的手指上粘着一颗水珠,小面包手一翻,将水珠正面朝上,片刻之后,这滴水珠就慢慢的浮了起来。
寒气,开始凝聚。
这滴小小的水珠开始慢慢拉长,冻结。很显然,这么小的操作显得有些困难,小面包几乎是憋红了脸,不断地调整着这滴水滴的大小,长度,锐利度,好不容易,才将这根针做好,将其放在那根毒针的旁边。
大小,刚刚好。
面包呼了一口气,脸上浮出得意的色彩,显然,是在为自己那越来越精准的控制力而兴奋。白痴嘉许的摸了摸这个小丫头的脑袋,之后,小面包更加努力,十指全都插进水中,分别凝固,一次性十根针,立刻完成。
泽伦斯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对于并非纵石师的他来说,纵石力的确是一种近乎“作弊”的能力。对此,他不由得暗暗咋舌,身为一名刺客,果然还是偷偷行动比较好,和人正面对决这种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办吧。
泽伦斯收起自己的毒针,很面包就做出了数百根冰针。这些小针虽然是凝聚成冰,但每一根放下之后竟然都没有表现出融化的样子。叠在一起,也没有互相冻结在一起。可见这丫头的控制力真的是越来越不错了。
“如果我的供应商有你这种水准的话,说不定这些毒针的价格还能再降一点呢。”
泽伦斯感叹道。但白痴来这里可不是让他感叹的。他将这些冰针呈现在泽伦斯面前,说道:“你,帮我一个忙。用这些冰针,刺进我指定的那些人的身体内。”
泽伦斯一愣,说道:“啊?为什么我要帮你?”
“……………………”
“切,不肯说?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帮。我没必要帮你,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还远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泽伦斯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对白痴的要求嗤之以鼻。白痴则是看着这位,沉默片刻之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面包,你和可洛古德塞的关系,很好,对不对。”
面包笑了笑,点头。
“帮我去和可洛扇扇风,告诉她那位叫玛琳的姐姐,说泽伦斯屁股上有着一个难以治愈的……”
“停停停停”
泽伦斯慌了,他急忙冲上来捂住白痴的嘴。在恶狠狠的瞪了一下这个白痴之后,他终于咬了咬牙,说道:“你这混蛋你是注定吃定我了对不对?”
“你,可以选择不信。”白痴甩开泽伦斯的手,冷冷道。
到这地步,泽伦斯可能不信吗?宁愿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嘛。
“好我答应你真是的,我到底倒了什么霉?竟然会和你上了同一条贼船?”
“你本来就是贼。”
“混蛋”
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满,但泽伦斯终于还是答应了白痴的邀请。
在接下来的几天路程之中,白痴和泽伦斯开始肩并着肩,在人群中穿梭。白痴的视线始终在那些难民们的身上瞄着,冰冷的视线在那些人的身上扫视,搜寻。每当他确定了一个人之后,泽伦斯就会不声不响的走上去,随手一针,刺进对方体内。
这样的行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在空余的时间里,白痴就打开地图,查看雨飞雪和希望平原之间的地形。按照地图上来看,这两个地方的中间有着一座被称之为峭壁之盾的天险之城――因赛杜城。如果论起直线的话,这座位于雨飞雪西边的因赛杜城,无疑就是雨飞雪前方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很快,距离因赛杜城就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天上的雨依旧没有停,白痴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中的地图,端详着其中的地形。正行走间,一个人却是从后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别人,正是赛撒将军。
“等到了因赛杜,我们就安全了。”
赛撒将军咧开嘴,笑了一下。为了避免被这些难民认出来,同时对他失守的事情进行追究,所以这位老将军脸上涂满了泥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乞丐。
“…………………………”
“怎么?你不信?你要知道,因赛杜城可是一座位于峡谷中间的城市。他的城墙直接连接着两座峭壁,高达数百米。在唯一一座可以用来进攻的城门正前方是一条倾斜度接近六十度的阶梯斜坡,就连雄鹿先帝都曾经说过,如果要想攻下因赛杜城,那除非起百万雄兵,再祈祷守城的将领实在是太过低能,这座天险之城才有可能被攻破。
白痴没有理睬赛撒将军的自信,而是继续看着地图。此时,小面包伸手拉了拉老将军的衣服,举起牌子――
“哈哈,当然自信因为啊……小声的告诉你哦,守因赛杜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的守城能力和我差不多,都很强大”
“哼,城守的再牢,也还不是被攻破了?”
泽伦斯在旁边冷言冷语的讽刺。赛撒将军立刻回过头,吹胡子瞪脸。小面包连忙拉拉,笑着举起牌子――
“间谍?”
面包眼带笑意,望着眼前一片疲于奔命的难民们,将牌子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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