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带来了血腥味,月亮冲破乌云束缚,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透过林间稀稀疏疏的叶子。
一队下颚长着尖长獠牙,有着灰色毛发、长着熊脸的熊地精发出尖厉的嘶嚎后,高举着木棒猛的向着一队冒险者扑了上去,身穿钢制板甲、一手持圆盾、一手持长剑的武士也同样反冲,粗壮的手臂挥出长剑狠狠劈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淡光浮现,顿时将一只熊地精的肩膀劈断鲜血飞溅。
其后沉重的巨斧仿若绞肉机一般抡起,一个两米大汉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上面的鲜血甩出数米远,夹杂着腥风直冲入熊地精之中,所到之处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一个熊地精悄悄绕到了他们身后,举着大棒就要发动攻击,只听“噗”的一声,一支长箭从他脖子上贯穿而入。
战斗很激烈,也很短暂,片刻之后满地都是尸体。
“这些熊地精可是天生的战士,如果不是因为它们根本不会打造盔甲和金属武器,也没有系统的训练,恐怕我们就麻烦了。”巨斧壮汉吐了一口闷血说着喘着粗气,他被几根大棒敲打在身上,虽然有着皮甲的保护,也受了不小的内伤,肺部像是火烧一般,内脏都发出了抗议,身上皮甲破损了数处,手上的巨斧似乎也格外沉重再也挥不动了,
“给,喝口水漱漱口。”盾剑武士丢过来一瓶水,壮汉伸手接了过来咕噜的喝了两口,剩下的都浇在头上,一股凉意弥漫全身,那些溅在身上干涸的鲜血在清水的滋润下顺流而下,配合着凄冷的月光,使壮汉的脸色显得异常诡异。
“穆锁,拉蒙可能已经不行了!”一名的弓手一脸悲怆的走了过来,远处一个比巨斧壮汉更加壮硕的大汉跌倒在地上,口中鼻子中都流着血,浑身的薄弱板甲到处都是凹陷的痕迹。
“拉蒙已经死了。”这时身着白色牧师袍的女人也走了过来,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无法接受的消息,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在光明神的照耀下,这位牧师的脸庞依然如同少女般柔嫩美丽。
“愿光明神的慈恩永远照耀着他,阿门!”女牧师祈祷着:“穆锁,你不要太过伤心了。”
巨斧壮汉没有说话,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众人都感觉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壮汉开口了:“走吧,把熊地精的耳朵割下来,可以换上一笔钱。”
身为队长,穆锁有许多事要承担,他是整支队伍的精神支柱,谁都可以胆怯、谁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可以,即便死去的是他的亲弟弟。
三人都拿出小刀,不怕肮脏和血腥,把一只只熊地精神的耳朵割了下来,片刻之后又把死去的拉蒙的尸体整理好,女牧师跪坐在地上,看着拉蒙扭曲着面孔,他的眼睛中没有光泽,有着只是痛苦,女牧师微微愣神,心中浮现出无数往事。
“埋了吧!死后能够有一片葬身之地,也是他的幸运了!”穆锁的声音和身体有些有些颤抖,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需要坚强,从腰包中拿出一瓶烈酒洒在尸体周围,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眼睛通红一片,死死地盯着拉蒙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穆锁艰难的开口道:“这次我们完成了任务能赚到不少钱,我想在出点钱、跑点门路,凭借我的实力,应该可以找个子爵领谋得一个职位,这样我们都可以摆脱这种生活了。”
所有人听完这番话,都怔怔的看着穆锁,十几年的辛苦拼搏,多少辛苦和艰难,多少次的出生入死,此刻没有欢乐,也没有泪水,只有寂静。
“穆锁!”女牧师走了过来,轻轻的抚摸着穆锁那不怎么英俊,却是异常坚毅的脸庞,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一直幻想着能和穆锁远离这样出生入死的生活,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但是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知道像穆锁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一往无前的,但是在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的打击下,他也迟疑了!
“好吧!”女牧师没有多说什么,也许比起默默地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这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人反对,几十年的闯荡早已磨去了他们内心的棱角,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同伴的离去,深深地打击了他们本就不怎么坚定地心房,也许娶妻生子就是新生活的开始,尤其他们还有穆锁这个实力强劲老大撑腰,相信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强很多。
“西索索……”就在众人还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丛林中草丛中传出一阵声响,这让刚刚松懈下来的几个冒险者再次紧张了起来,以他们现在这种状态,怕是很难再战斗了。
“吱吱!吱吱!”许久之后,一个小脑袋从草丛伸了出来。
“呼!”众人提起的心神再次松懈了下来,只是一只普通的猴子而已。
“大师兄!你在哪?”紧接着一阵呼喊声传来,再次让众人神经紧张起来,听见呼喊,猴子敏捷的跳上树梢、渐渐消失。
“我们赶紧走!”穆锁皱着眉头说道,听见他的话,所有人都开始快速的收拾东西。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亚雷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相顾无言。
“额?你们好!”这样的场合见面略显诡异了一点,凄凉的月光下满地尸体,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双方就这么直勾勾的对视着。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唐克亚城在哪个方向,我迷路了!”亚雷率先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看着对方孤身一人,穆锁的紧张心情有所缓解,但是戒心并没有消除。
“那边!”他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向着西北伸手一指说道,显然并不想和亚雷有过多的交流。
“哦!谢谢!”亚雷感激的说道,一号依然在沉眠,没有了它的指引,自己也只能在森林中瞎转悠,好在遇见了这些冒险者。
……
没有鸡鸣和闹钟的吵闹,当正午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透过林间的树叶照射在亚雷的眼皮上时,他慵懒的伸了下懒腰。
“额!”使劲的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
“噗!啊!”亚雷如同一个爬上树后掉下来的狗熊一般趴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站起来,轻轻抚摸着被摔得生疼的腰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棵树后,将攒了一晚上的精华全部排干。
昨天行至深夜,他实在是疲惫不堪,只得找一颗树上小歇一下,没想到一睡就到大天亮。
“吱吱!吱吱!”被取名大师兄的猴子也学者着他的样子,拎着他的小丁丁小解起来。
亚雷整理了一下行囊,突然发现遇到了一个难题,没有食物了。
看着可怜巴巴的大师兄,亚雷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大师兄随即撒娇似的拽着他的头发。
“哎呀!好了!我也很饿啊,昨天你吃了那么多就没有吃饱么?”亚雷无奈的将它抱了下来,想想昨天自己还保证让它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今天就打脸了。
人有时候其实很难满足,但有的时候却又特别容易满足,辛辛苦苦的打了一只鼹鼠,看着在火堆上兹兹直冒油星的烤肉,他不自觉得咽了一下口水,这种鼹鼠的肉质很肥美,但是也很难抓,废了他好大的力气才捉到一只,不过还好块头十足,不停地转着烤肉,香气四溢,大师兄也在一边垂涎欲滴。
“你是猴子!要吃素的!给你!”亚雷将采摘的野果递给大师兄。
“吱吱!”对方瞬间不满意了,将野果仍的远远的,眼神鄙夷的看着他。
“咦,这只猴子你从哪捡的?”一号休息了一晚之后终于苏醒了过来:“烤肉?你衣服怎么破了?还这么狼狈?你被狗撵了?”
“我靠!你……你居然有脸说,昨天晚上我……昨天……我……”亚雷刚要说出口,但是仔细一想后又作罢,哪有把自己的丑事往外说的。
水足饭饱之后坐在马匹上悠闲地哼着歌,如果再来根烟那就完美了。
然而掩饰不会有了,但是危险却不少,就在他还在幻想着让领地的商队弄些烟草回来的时候,一股诡异、恐怖、惊悚的感觉让他后背冒起了凉风,就像是被一条毒蛇叮上的猎物,身下的马匹也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任凭自己怎么驱动都不管用。
出于一名中阶元素武士的直觉,亚雷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亚雷!亚雷快看!”一号扯着他的左耳朵叫嚷着。
“吱吱!”大师兄也是吓得直突突,拉着他的右耳朵,顺着两个家伙的手臂望去,只见一条浑身碧蓝的巨狼从杂草丛生的灌木背后悄然出现,幽幽闪着寒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亚雷的瞳孔瞬间收紧,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体温顷刻间到达了冰点,没有时间让他考虑这条狼究竟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了战刀。
“咕咚!”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但是面对着这只充满了诡异的狼却没有了一点信心。
魔兽!一个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恐狼?不是!一号此时已经吓得跑进了思维之中,大师兄骑着马也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靠!两个混蛋!”亚雷不由得爆了个粗口,就在他忿忿不平之时,巨狼一张嘴以近乎超绝的速度扑了上来,他浑身汗毛耸立,凭借直觉的陡然闪身,闪烁着青光的爪印深深的钳在了身后的树上,牢固的大树瞬间被斩成两节,看见这一幕他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一号,数据!”亚雷面色严肃的对着一号喊道。
姓名:疾风斗狼,年龄:八十五岁……实力:伪中级魔兽、力量:四十八,敏捷:五十九,元素力:四!
“妈的!为什么我实力增强之后,遇到的都比我还要强?”亚雷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虽然还是极限力量武士,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和对方一较长短,从数据对比来看,两者真是相差的有点悬殊,不愧是有疾风之称,敏捷度竟然高到爆表。
亚雷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抄近道,后悔自己没有带侍卫,后悔自己当初学艺不精,后悔……
但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他发誓从今以后无论出门去哪里都要带上蝎子他们,哪怕打不过也可以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而且对方吃饱了没准还能饶自己一命,好吧!虽然不怎么地道!
但是现在也只能拼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一咬牙抄起战刀就冲了上去,
疾风斗狼转过头,看着威风凛凛的亚雷,高傲地打了一个响鼻很是不屑,又像是在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它的目光象是苍鹰俯瞰大地。
这条狼的身上陡然而发的那种卑睨天下的气概,让亚雷不由得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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