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怒为红颜

  晚饭之前,梁珂在自家的木屋里拿到了两份口供,两份口供一致得就像小学生的语文卷子。内容主要是悲切地控诉了索托勾结治安官谋夺他人财物,捏造罪证谋害他人性命的犯罪事实。当然,也隐晦地表达了雇佣兵们被胁迫犯罪的无奈和悔恨之情。梁珂从口供中总结出几点有用的重要信息。第一,索托见财起意,但动机是想把那些秘银进献给比努克行省省都,以获取商队在比努克行省的免税权;第二,图灵郡治安官撒伦斯之所以爽快地同意帮助索托,不是因为也贪图秘银能带来的闪闪金币,而是因为他早知贝壳村提斯小寡妇的艳名,想通过这件事情把提斯收到房中;第三,郡城的治安骑士队一共就一百五十人的编制,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帝国认可的真正骑士,充其量是一帮练过几天体能的地痞流氓,战力还不如索托商队的雇佣兵,只能欺负一下无知村民;第四,这个世界的贵族老爷虽然像村民说的那样草菅人命,但却也需要一个看上去站得住脚的理由。

  “皮德罗!”

  “大人!”

  “告诉兄弟们,准备出发,我们必须赶在天明之前赶到郡城,救出巴图大哥他们。”

  “遵命,大人!”皮德罗领命出去召集侍卫们做出发前的准备。

  “塔吉,你马上就要十二岁了,要学会坚强起来。”梁珂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小塔吉。

  “我懂,阿拉贡叔叔,我还要跟您学武技,为爷爷报仇呢!”

  “好孩子,叔叔这就去救回你的爸爸妈妈,你在家看好家门。如果塔克哥哥回来找叔叔,你就让他去郡城找我们,记住了吗?”

  “塔吉记住了。”

  梁珂拍了拍小塔吉的肩膀,紧了紧裘皮大氅,迈步来到院子里。皮德罗为梁珂牵过一匹从那些雇佣兵那里缴获的骑乘魔兽,这东西叫赤尾獠,大体轮廓像马,但比马更加高大,站直了从蹄到肩足有两米高,脖颈修长,头大如斗,面颊细长,骨多肉少,看着仿佛是一架涂了漆的骷髅,通体披着漆黑如墨的短毛,只有如钢鞭般的长尾是赤红颜色,仿佛一条响尾蛇随时准备咬人一口。这家伙虽然卖相不错,但其实性情温顺,容易驯服,是大陆上常见的军人坐骑。

  “我们走。”随着梁珂一声令下,如雷的蹄声穿过向北的石板路,激起一路的碎石,六人六骑仿佛是一片乌云,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昨夜,图灵郡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停,郡城南门的官道和路边的田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道两旁的白桦也披上了一层霜,看上去更加的白。田野间一群灰雀蹦蹦跳跳地觅着裸露在外的草籽,也许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它们就会飞过城头,去捡食梅谷丽大婶面食铺子外掉落的面包渣,那可是这些鸟儿在冬日里最好的早餐。

  官道上突然驰来一队骑士,巨大的赤尾獠呼哧呼哧的喷着白气,三瓣蹄子踏碎一路冬泥,伴着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水飞溅到田里,吓得灰雀叽叽喳喳的飞上枝头,惊恐地看着这对肃杀的骑士裹着劲风冲向还没完全开启的城门。

  多哈在图灵郡的治安司看城门已经看了十七年,每天早上推开城门,然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从城门洞里经过,没收些菜农的瓜果,勒索些游商的绸缎,拿回去给老婆,是多哈最大的快乐,更何况偶尔还能吃吃那些像鹌鹑一样老实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豆腐。所以,这个城门官虽然风吹日晒,不入贵人的眼,但多哈还是以每年五个金币的代价在治安官那里买下这个职位,虽然他的薪俸也才每月一个金币。

  今天,又轮到多哈守南门,老家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裤腰带里塞着城门官独有的黄色短衫,用屁股使劲顶着城门往边上推,还没等他把城门完全打开,一股狂风夹着冰凉的霜雪渣滓打在他本来就不平的脸上,疼得多哈嗷嗷直叫,眼看这几匹赤尾獠驮着几座雪亮的钢铁堡垒如闪电一样穿过城门洞,冲上长街,朝郡守府直驰而去,他这才反应过来。

  “这他妈是谁?”

  “是谁吃了大地暴熊的胆,敢闯老子守的城门。”

  “鲁姆,你在城头上难道是摆设,有人冲到城下没看到吗?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准备再留在脑袋上看姑娘了?”

  “巴布兰,别吃了,赶紧他妈的敲钟,要是那帮天杀的在冲到郡守大人家门前还没被撒伦斯大人拦下来,咱们的脑袋就都得搬家。”

  图灵郡是比努克行省最小的郡之一,人口不到两万,方城南北不过六百步,还要算上厚达四米的城墙。所以,当巴布兰吐掉嘴里的面包,跑上城楼,把那口破钟敲响的时候,梁珂和巨魔侍卫们已经冲到城中央的郡守府门前,林卡雪亮的秘银长刀已经架在了两个想要喊还没来得及喊的卫兵脖子上。两个卫兵哆哆嗦嗦地扔掉手里的家伙,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是不是对方惹来的麻烦。

  “林卡,别吓坏了他们,放一个进去报信。”梁珂把缰绳扔给皮德罗,向巨魔侍卫使了个眼色。

  “遵命,大人。”巨魔们早就得到了系统培训,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以任何方式透露自己老板名字的。

  “那个谁,不要害怕,跟郡守大人说,我们只是些善良的村民,想得到郡守大人正义的帮助,以便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梁珂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向一个刚刚获得自由的卫兵表达善意。

  信你的话就是我脑袋有病,那个卫兵如是想,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府门,给郡守大人报信去了。

  时间不大,就听到郡守府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吵杂声音,一群脸上写着恶奴字样的私兵提剑执枪,簇拥着一个肉球,骂骂咧咧地冲出府门,然后用他们自以为严谨的阵型将梁珂和几个巨魔围在中间。

  梁珂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脖子上还驾着刀的卫兵,卫兵知趣地向梁珂点了点头。还没等梁珂跟胖得已经走形的郡守大人说上一句话,长街上又跑来一队骑士,这些士兵骑着赤尾獠,手里擎着两米多长的骑枪,盔明甲亮,看上去颇具气势。为首的骑士身材魁梧,跳下坐骑站在地上足有近两米高,全遮面头盔被他夹在左臂下,猩红的头发跟高高的盔缨一样,迎风飘舞,衬托出几分英气,但细看其幽蓝的眼神和高高的颧骨,又多了五分虐气。骑士冷漠地扫了梁珂和巨魔们一眼,眉头不禁微微一挑,扶着剑柄走到肉球面前抚胸施礼。

  “大人,萨伦斯来晚了,让这些狂徒惊吓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看来你的治安骑士队是需要加强训练了,要不是大人我反应快,准备充分,今天就要让这些狂徒摘去了脑袋。”肉球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不咸不淡地训斥着骑士的失职。

  “大人教训的是,来呀!把这些意图谋反的贱民给我抓起来。”萨伦斯虽然口中称是,但眼神却毫不遮掩轻蔑之意。

  “遵命!大人。”治安队的伪骑士们虽然看着几个巨魔两米五的身高和那些巨大的长刀瑟瑟发抖,但顶头上司发了话,还是仗着胆子举着骑枪围拢上来,试图用长长的骑枪把巨魔捅翻在地。

  “慢着!”梁珂黑色的眼眸中闪出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过每一个骑士的脸,被目光扫过的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嗜血的魔兽给盯上了,一阵无来由的阴寒,让脖子上凉风直冒,手里的骑枪就像被巨人的大手握住一样,再也不能往前递出一寸,就那么举在空中。更有那胆子小的,咣当一声,直接把骑枪扔到了地上,然后傻傻地看着巨魔将长刀指向自己的鼻子尖。

  梁珂很满意这个效果。“咳咳!看来刚才那个卫兵兄弟没跟郡守大人禀报清楚。那么,我想我有必要再重复一次我们的来意。”梁珂看了看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肉球,又瞄了一眼震惊无比的治安官。

  “尊敬的郡守大人,我叫阿拉贡,我和我的巨魔朋友无意冒犯您的威严。但在贝壳村发生的一些事情,却严重损害了您和帝国在广大民众中的威严,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激烈措施让您尽早知道,是谁在您的辖区里给您和伟大的陛下抹黑……”梁珂言简意赅的将贝壳村惨案述说给这个胖得出奇的郡守大人。

  库库挞郡守听完梁珂的述说,一点也没感觉到震惊,下意识地用馒头一样的手摸了摸面包一样的脸。

  “撒伦斯,我的治安官,阿拉贡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阿拉贡?哦!原来你就是提斯那小寡妇的情人,难怪她在我的床上还念念不忘你的名字,小子长相倒是不错。可惜,你们偷了索托商队的财宝,既然自己来投,弟兄们!给我把这些偷东西的贼拿下……啊!”

  梁珂还没等撒伦斯话说完已经跳了起来,那些傻呵呵楞在当场的治安队骑士们还没听清楚老板的命令,撒伦斯的下半截话就跟他的下半身一样,被梁珂的飞膝狠狠顶回了身体里,疼得治安官的嚎叫就剩下一个单音节,刺激得身边的骑士抱着脑袋瘫软在地上,仿佛大脑都被这声非人的嚎叫搅成了浆糊。

  梁珂一脚踩在躺在地上弓成虾米一样的治安官裤裆上,左手抄起治安官掉在地上的头盔,轮圆了砸在治安官英俊的脸蛋上,伴随折断的盔缨一起飞出去的还有治安官的一只耳朵和四颗牙齿,鲜血和肉沫喷溅到胖子郡守的胖脸蛋子上,吓得郡守大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有胆子大的骑士鼓起勇气想要解救自己的主子,巨魔侍卫只用了一个无比阴冷的眼神就制止了那些不明智的蠢蠢欲动。

  “撒伦斯是吧?本来我是准备当个讲理的太平绅士,可为什么你这种王八蛋非要逼着我耍流氓呢?”梁珂恶狠狠地用已经办成铁饼的头盔又把治安官另外一边脸打成了肉泥。

  “呸!”梁珂一口唾沫吐到撒伦斯血肉模糊的脑门上,一边转头冷冷的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骑士。

  “当我捏碎你们的治安官所有的骨头之前,如果你们不能把我的亲人带到我面前,那么,一会儿我就会让我的巨魔兄弟们敲碎你们所有人的骨头。”说完,梁珂抬起大脚,毫不犹豫地踏在了治安官的左腿胫骨上,“咔嚓。”那声清脆的碎裂声就好像是冲锋的号角,骑士们一哄而散。

  “强盗,恶魔,你最好快点杀了我,不然我会把你和你这些巨魔帮凶都烧死在火刑柱上。”撒伦斯面部的肌肉几乎都被摧毁,说出话来虚弱无力,含糊不清。

  “放心,你马上就会回到父神的怀抱。”梁珂又一脚踩碎了治安官的盆骨,然后蹲下身,拍了拍躺在一边的胖郡守。

  “我的大人,不要再装睡了,该醒醒了。”

  胖城守再也不敢装死,一轱辘爬起来,趴在地上说到:“阿拉贡先生啊!我就是个替帝国苦守着边陲的小人物,您别看我胖,我这是从小就有的肥胖症,我绝对没有喝过老百姓的血呀。不是我不贪,您也看见了,就联这个治安官都不把我当回事,我还哪里有能力去欺负别人啊?”

  “这个撒伦斯是行省税务官大人的弟弟,再加上与乌旺的索托家族相熟,在这个小郡城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您刚才说的话我都不感觉惊讶,但您要是真把他在我的面前杀了,我这个小小的郡守也就没法再干下去了。所以…..”

  于是,梁珂一拳砸在了胖子的后脑勺上,被打晕的城守自然不会承担什么责任。

  不得不说,治安队在某些时候还是有效率的,梁珂刚刚踩碎治安官下半身最后一块骨头,骑士们就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巴图有气无力的趴在林卡的背上,灰蒙蒙的瞳孔好像已经失去了焦距,直到看到梁珂的那一刻,那层灰才凝聚成一颗暗红的眼泪,“吧嗒”一声砸落在林卡光滑的秘银铠甲上。巴图吃力地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强忍着肋下的疼痛吸进一口气,干嚎一声:“阿拉贡兄弟!提斯妹子的命好苦啊!”巴图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后,重重从林卡的背上摔下来,激起的灰尘仿佛是他不甘的灵魂,经久不散。

  梁珂心中既悲愤又彷徨,巴图是他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里为数不多的能叫的上来名字的朋友,而就在刚刚,他不明白这个强壮的铁匠怎么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更加不明白他最后的那句话。然而,他马上就明白了,于是,他的心变得跟巴图临死时的眼神一样灰暗。

  梁珂麻木的神经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腿哪怕挪动一步,直到惊吓得跟鹌鹑一样的几个骑士,把那个简易担架抬到他的面前,直到他看到提斯那本来艳如桃花,而现在却苍白如纸的脸,直到提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哭喊着:“梁,我永远是你的提斯,要记得想我!”,然后,她慢慢闭上了美丽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那褐色的眸子。梁珂才双膝跪倒,抱紧提斯的头,放声痛哭。

  哭声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好像那些灰雀再次飞过城墙,来捡食面包屑的时候,梁珂才恍惚听到有个憨憨的大嗓门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阿拉贡兄弟!阿拉贡兄弟!你这样会哭坏了身体,还是先处理眼前的麻烦要紧。”

  梁珂止住悲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长胡子小老头。

  “齐达老哥,您来了,这帮畜生杀了我的提斯和巴图大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等我让他们偿了我妻子的命,阿拉贡再来谢齐达大哥的援手之情。”梁珂看了看齐达身后一百多位跟钢铁堡垒一样的矮人战士,然后蹲身给了老齐达一个结实的拥抱。

  “皮德罗!”

  “大人!”

  “屠……城……!”梁珂一刀割下治安官萨伦斯的脑袋,然后用枪刺穿过萨伦斯的眼窝,把还在喷血的头颅死死的钉在郡守府的匾额上。

  “杀……”巨魔战士们手里的长刀仿佛就是冥神的巨镰,飞速的收割着那些毫无防备,本以为能够逃过一劫的骑士们的生命,他们甚至连害怕都还没来得急,就已经灵魂出窍,看着自己的躯壳倒在血泊中还本能地抽搐。早起围观的百姓本来还在庆幸,终于来了位英雄惩罚这些作威作福,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可恶贵族老爷,本以为这个英雄就是昨晚在父神面前祈祷来的天使,可是这个天使转眼就变成了要吃了自己的恶魔。

  “恶魔来了,快逃啊!”受惊的小镇居民跟兔子一样四处逃窜,也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摊子,跑丢了几双鞋,可无论怎么逃,又怎么逃得过巨魔的长刀呢。

  “阿拉贡!够了!”

  “皮德罗!住手!”

  齐达大师拔出腰间的锤子,双手执柄,举过头顶,猛然落下,“咚!”的一声砸在面前的青石板路上,光滑的锤头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突然泛起一层土黄色的光环,光环又带起一股白色气浪,轰然扩散开来,震得地面飞沙走石,气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街边人家的窗户都吹得只剩下窗框,光环和气浪直到百米之外才渐渐散去。

  哪怕是巨魔战士们,也要用手紧握刀柄,刀身深深的插入青石板中,才勉强稳住身体不被震倒吹斜。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梁珂缓缓起身,从一个刚刚丢了半颗脑袋的骑士脖子里拔出刀,弹掉身上的灰尘,用已经变得暗红的眼珠盯着老齐达握锤子的右手。

  “阿拉贡兄弟,你已经被仇恨遮住了眼睛,恶魔就要住进你的心里。皮德罗,矮人的刀怎么会染上无辜平民的血,巨魔的荣耀难道能用平民的头颅堆砌?你们都该醒一醒。”老齐达重重的将锤子墩在地上,又是咚的一声,余音在青石广场上传出老远,袅袅不绝。

  “他们杀了我的妻子。”梁珂将目光移向老齐达的眼睛,把刀柄攥的更紧。

  “他们已经死了一百多人。”齐达从梁珂的眼睛中看到难以熄灭的怒火,但此时,他眼中的怒火更盛。

  “但,还有人没死。”

  “索托确实该死,塔克!去把那个最该死的带到阿拉贡兄弟的面前。”

  “是,大师。”

  塔克带着几个矮人战士领命而去。时间不大,塔克就带回了一个坏消息,索托跑了。

  梁珂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望着城门吩咐道:“皮德罗,带着你的兄弟,跟随齐达大师去纳伦多山等我。天涯海角,我也要把索托的头砍下来,为提斯报仇雪恨。”

  “大人,我们是您的侍卫,无论何时,应该随侍您身旁。”

  “但,我的提斯和巴图大哥需要回到家乡安息,记得把我传授给你们的知识教给更多人,等着我回来。

  “大人!”

  梁珂大手一挥,制止了巨魔们继续说下去。

  “大师,葛嘎森林里的矿坑以后就是你的了,阿拉贡只希望您能够给予巨魔部落必要的帮助。”

  “阿拉贡兄弟,你这是何苦呢?矮人战士们会宰了那个叫索托的畜生。”

  “谢谢齐达老哥,索托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就跟撒伦斯一样。”

  “哎!既然你的决定无法更改,老哥就在纳伦多山上等着你来,虽然再吃不到提斯的羊肉,可老哥的酒却是最好的。保重!”

  “保重!”梁珂翻身跨上赤尾獠,一骑绝尘而去。

  望着梁珂孤寂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城外的官道上,塔克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四个矮人战士抬着的怪异铁箱子,瓮声瓮气的问老齐达:“大师!为什么不把那两样东西交给阿拉贡大师?”

  “他现在自己就是一把出了鞘的剑,如果再拿上那些东西,我怕他真的变成一个嗜杀的魔鬼。算了,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给他吧!希望将来他能善用那些东西。”

  “皮德罗,为你家大人把善后处理好,然后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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