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呆愣愣看着陈飞扬,甚至有点不知所错。
对于强子来说,陈飞扬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站在了他的面前,却一下子就能掐住他的命脉,知道他的要害,这个人实在太鬼头了。想到这强子觉得浑身通体冰凉,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咄咄逼人目光渐渐变得飘忽不定,这次强子是真的怕了。
陈飞扬看到强子的无助,便向前安慰道“强子,我是既然是飞扬的同学,你又是他的好兄弟,那我们自然也是好兄弟,我这次也是专门为了来看你,飞扬不在了,我很惦记你,所以……”
“不,我不听,你不要讲了,我不认识你,请你走开……”强子打断了陈飞扬的话,捂住耳朵完全听下不去。
“强子,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飞扬已经死了,现在就由我来照顾你,我们同样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做最好的兄弟……”陈飞扬没想到强子反应会这么大根本不他讲话,陈飞扬使劲掰开强子的手大声说道。
“不~~~”强子竭嘶底里大吼一声,把陈飞扬吓了一跳。
“你不是飞扬,你也变不成他,我们做不了好朋友,也做不了兄弟,你走开,走开……”强子的情绪有些失控,一直拼命的摇头。
“强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陈飞扬突然举起地上的一把凳子,用力摔在地上。
啪啦一声脆响,木头凳子被摔得粉碎。
强了一激灵,望着双眼通红的陈飞扬,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飞扬在站原地,气得浑身直颤,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想到强子的性格还真是拗,看来若想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还真得费些工夫。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瞄瞄你,半天谁也没有开口。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陈飞扬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他先开口对强子说“要不要听故事,是关于你和飞扬的故事……”
“呵~~”强子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想着自己与飞扬故事,这小子知道个屁啊,准是想编瞎话糊弄他。
于是强子的身体向后挪了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低着头看到满地都是木头凳子的碎片,心里合计着等一会儿他非要到郝村长那里,告这个人的状不可,告他破坏公共财物,一定要重重的罚款。
陈飞扬见强子没有反驳他,以为同意了,便开始娓娓道来……
强子名叫郑国强,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强子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因大出血而死。他父亲经受不住打击疯了,整天在村里乱走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媳妇。
强子两岁那年,他父亲失踪了。郝村长派人通宵达旦四外寻找,终于在后山发现了踪迹,可是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在家躺了一天就咽气了。
可以说强子是由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强子的爷爷以前是个猎户,身体底质好年轻时练过功夫,老爷子经常上山打野味。可自打媳妇儿子双双离逝后,老爷子觉得是自已的杀虐太重遭报应了。便发誓再也不杀生,不吃荤腥改为素食。
强子慢慢大了长身体需要营养,奶奶便每月做顿肉给强子吃。然而一个月仅吃一顿肉,根本满足不了强子日益增长庞大的身躯。他五岁时便常常偷嘴吃,左邻右舍的鱼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
起初邻居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强子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怪可怜的,再说他一个小孩子偷嘴吃又能吃多少。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强子的胃口越来越大。邻居们开始厌恶提防强子,真到后来大家都对的他敬而远之。
村里孩子也都不喜欢他,说他又蠢又笨还贪吃没人愿意跟他玩。强子经常一个人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或是自言自语。奶奶担心强子会落下什么病,便决定让他跟村里的孩子一起读书。
当时村里的学堂属陈飞扬学习最好,于是林老师安排他俩同桌,希望学习上飞扬能多多帮助强子。强子上学晚足足比班里的同学大两岁,可是他偏要管陈飞扬叫哥。
在强子的眼里飞扬就是个学霸,无论什么难题都会做,而且作业总是写得又快又整洁,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强子是打心眼里佩服陈飞扬,如此聪明绝顶的人他一定要拜为大哥。不管陈飞扬乐不乐意,强子就像一贴狗皮膏似得撕也撕不掉。
陈飞扬考上县里重点中学的那三年,郝村长每个月都会去县里到飞扬的学校给他送些生活用品。初二的那年夏天,强子经过多次祈求终于如愿以偿,跟着郝村长去了县城。
从未走出过小村的强子到了县城以后,看到宽旷的板油路,带轮子的汽车和来来往往和各色人群。还有道路两旁边各式饭店旅店,及各大超市门口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些都让强子眼花缭乱,无论走到哪儿都觉得新鲜,一路东瞅瞅西望望满心欢喜。
郝村长与强子走到县重点中学时,大门依然紧闭学生们还未下课。于是郝村长和强子站在村阴下等。正值晌午太阳毒得很,强子口渴得不行直吧唧嘴。郝村长便到马路对面的超市买了两瓶子冰镇雪碧,并嘱咐强子留一瓶给陈飞扬。
强子头一次喝雪碧,觉得味道美味极了,甜丝丝冰爽爽,他一咕噜没收住,瞬间整瓶雪碧全部喝下肚。
怀揣仅有的一瓶饮料,强子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喝掉,解渴又解馋。强子几次三番都想拧开雪碧的盖子。可又一转念,不可以,不能喝,要留下给陈飞扬。不然大哥下课以后,就没有爽口中的饮料喝了。
然而理性未有战胜嘴馋,挨过痛苦的挣扎,10分钟后,强子还是拧开了雪碧的盖子。一口,只喝一口,强子就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几个一口下去,靠!雪碧喝光了。
强子这才着慌了,担心被郝村长骂,又担心陈飞扬口渴。怎么办,强子急得原地直跺脚。
再买一瓶,对!他临来时,奶奶给了他5元钱,让他买喜欢的东西吃。可是饮料是从哪里买的?强子不知道,急得一脑门的汗。
这时,强子瞧见马路对面有超市,想必饮料就是从那里买的,于是他趁郝村长不注意,溜到马路中央,然而县城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强子正犹豫要怎么跑到马路对面,不巧迎面正朝着他驶来一辆小型货车,强子闪躲不急瞬间与货车亲密接触了。
强子住进了县里的医院,陈飞扬利用放学时间去照顾他。有一天晚上赶上下雨,陈飞扬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半夜发高烧,第二天的模拟考试陈飞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考场的,头是一直迷迷糊糊。成绩出来后陈飞扬的考得极不理想,仅考了班级30名,陈飞扬可是全校前十的学校,这次却连全校的百人榜都没进去,就这样在陈飞扬心里埋下了对强子仇恨的种子。
然而强子伤好后,比从前更加粘着陈飞扬,左一句大哥又一句好兄弟。陈飞扬因此常常遭到周围同学和伙伴的嘲笑戏弄,他实在受不了了。更加坚定了‘摆脱和除掉’强子念头。
初二暑假,陈飞扬假意约强子到后山玩,强子不知是计屁颠颠的跟着去了。俩人又是採野果又是捉迷藏,开心得不要不要得。天色渐渐暗了,飞扬说要玩捉迷藏,强子欢喜答应。
强子藏,飞扬找。强子藏在山洞里好久也见飞扬来找他,就在洞里睡着了。强子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山中死静死静的,偶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强子有些害怕了,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借着月光在山中一通乱走。
夜深了还不见强子回来,强子奶奶着急了赶紧找郝村长帮忙,郝村长带着几个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找。
当寻问到陈飞扬家时,飞扬很小声的说没看见。郝村长说强子想必是跑到临村去了,动员大家去西凉村找找看。郝村长一行人离开后,陈飞扬怎么也睡不着,只有他知道强子在哪儿,可他却撒了慌。
陈飞扬睡不着了,只要他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强子。记得从前只要他一不开心,强子总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强子认为好吃的东西都会留些给他。还有小学六年级那年,陈飞扬发高烧是强子从学堂一路背他去镇里的卫生院的,累得强子腰疼了好几天,一直趴在炕上起不来。
想到这,陈飞扬再也坐不住了。他告诉父亲赶紧去邻村找郝书记说强子在后山。见父亲急匆匆跑去报信,陈飞扬则悄悄披了件衣服,拿着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飞快的向后山跑去。
由于天黑再加上心虚害怕,陈飞扬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夜里的山上起风了,陈飞扬不由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好害怕,害怕那茂密深幽的草丛里,可千万别跑出什么野兽来。陈飞扬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只顾拼命往山顶跑。
陈飞扬的自顾一股脑儿地往山顶冲,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终于冲到了最高的山顶。然而那不争气的手电筒竟然快没电了,照在地上发出极微弱的光圈,气得飞扬只好把它关掉。
“强子?强子?你在哪?我是飞扬,我是飞扬,强子你在哪?”
陈飞扬仗着胆飞扬不停地呼唤着强子,然而他喊了半天,听到的仅仅是自己的回音,来来回回在山间飘荡着。
强子在哪儿?陈飞扬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恨自己,强子会不会饿死了,或是被野兽吃掉了,还是被山里的鬼魂捉去了?想着想着,陈飞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时,草丛里传来‘唰唰,呲呲~~’的响动。陈飞扬被吓毛了,一激灵跳了起来。他不由得往里黑凄凄地草丛里看去……
突然,陈飞扬猛地看见草丛深处有两道发亮的白点,上下晃动着,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天呐!
是狼……在月光映衬下,一条一米多长皮毛锃亮的成年狼,两只眼睛迸发出青幽幽的光,迅速窜出草丛,正一点一点向陈飞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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