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詹姆士的夜归

  “我应该担忧吗?”大概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扎克在后廊上,对着刚回来的詹姆士说的,“我应该给你定个宵禁什么的么?或者……”扎克歪着头,看着詹姆士“找个保姆跟着你。”

  “我在工作!”詹姆士准备越过扎克进屋。

  被扎克揪着后领拎回来,“你在放假。”

  詹姆士甩开扎克的牵制,“而你不是我妈。”进屋了。

  扎克愣了一下,生命中出现了那么多的人,詹姆士好像是第一个对扎克说出这种话的家伙……呃。

  詹姆士冲在前面,开了楼梯间的灯,瞬间被扎克关上,“你能动静小点儿么,其他人都在睡觉。偶尔也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如何?”

  詹姆士动静小了,只是不适应在黑暗中走楼梯。

  扎克也不帮忙,吊在詹姆士身后两级台阶的身位。在黑暗中,算是挺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没人希望在黑暗中被一个吸血鬼对着背后……吐息。

  我们知道吸血鬼不需要呼吸,有吐气意味着有吸气。而我们的吸血鬼,在詹姆士身后吸气的原因是——“你身上有血。”

  詹姆士回身瞪了扎克一眼,结果把自己吓到了,因为他只在黑暗中看到两只放红光的眼睛,“你干什么?!”

  “排斥不舒服的感觉。”扎克如实回答了,“因为你身上的血,是逝者之血。”

  虽然缓慢,但詹姆士还是成功的摸黑到达了二楼直接左转,又被扎克拎着衣领推向右边,进了办公室。

  扎克也不开大灯,把詹姆士按在座位上,只扭开了办公桌上台灯,还确认了一下对着后院的窗帘拉着的,才在办公桌后坐下,“你去医院了?你身上的血的气味不止一个人。”同时,把韦斯放在这里的警方资料推向詹姆士,“韦斯等了你一下午,东西放这里了,说明天再来。”

  詹姆士撇着嘴,盯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资料,不想看的样子。

  扎克等了一会儿,无奈的摇头,“那,你有查我告诉你的维嘉市中有人被谋杀的案子么?”

  “我查了……”詹姆士都没说完。

  被扎克打断,“有什么进展么?”身体前倾的靠着桌面,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样子。

  詹姆士扯一下嘴角,“你没有告诉我真相对不对。”有些阴沉。

  “哦?”扎克歪着头,“一个和固定和我通话的、我不认识的粉丝被谋杀了,还有什么真相是我没告诉你的?”

  “他不是人类。”詹姆士盯着扎克。

  “哦!”扎克的视线飘开,“他不是人类吗?天啊!”看扎克的表演,殿堂级的,“我不知道啊!我有对你说我并不认识他吗?我发誓在电话里他听起来就像个人类!啊!我希望有什么方法能只从声音中分辨异族和人类啊!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不是人类啊!我或许会稍微对他上心一点的!”难过的看一眼詹姆士,“我至少会问他叫什么名字啊!天啊,他给我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怜的不是人类。”

  詹姆士的脸在抽搐。呃,可以预见的。“停止这让人恶心的表演。”好直白。

  扎克停止了,恢复了正常神色,“所以,有什么进展么。”问题继续。意义,就在于告诉詹姆士,人类、不是人类,不在扎克关心中。而詹姆士在和扎克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明白这一点。

  就当做扎克的新招式吧。明显曾经讲道理对詹姆士无效不是么。戏剧化一点。

  詹姆士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这就是你对戴尔弟弟在做的事情么?因为他是人类而无视他?”

  扎克到没有预料到詹姆士联想到了戴尔的弟弟,没关系,“不是,我只是简单不想被打扰。而我相信,我对戴尔弟弟的无视,是你希望的不是么~我毁掉人的生活~”扎克笑了笑,“别偏题,谋杀。”

  詹姆士盯着扎克,“我去找了菲兹,调了格兰德的电话记录。拿到了,啧。”烦躁的啧一声,“持续了半个多月、定时在凌晨四点打到格兰德的电话号码。”抬手把台灯对着了扎克,故意的,建造审问的情境,视线也是脸逼视,“你猜菲兹告诉我了什么?他说在你回到格兰德之前,露易丝曾拜托他查一下同样的电话,因为露易丝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我引用让人不舒服的电话,为什么会出现。”审问的起始,以一个明确的质问开启,“你依然坚持,这是个粉丝在给你打电话吗?”

  “坚持~”扎克也不介意直射在自己脸上光,“你懂的~粉丝这种东西,各种形状都有~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也奇形怪状~”讲真的,扎克的粉丝还少么,不说戴尔的弟弟,人格分裂的布莱恩、起源一切的伊莱、沉迷到试图制作另一个扎克的鲁特·勒森布拉、追寻了百年的克雷格·茨密希,如果要算上所有对扎克的存在有过赞赏之意的家伙,这个清单长到无穷……爱,真的是奇形怪状的,“所以~如果在凌晨四点给格兰德打电话是一种爱的表达,我说这已经非常和平了~”

  詹姆士展现了足够的专业,至少没当场掀桌,咬着牙继续审问,“而且并不是一个人!就在你回来的第一个凌晨四点,用这个电话给格兰德打电话的人,改变了一次!别告诉你连你粉丝的声音改变了都分辨不出来!”

  扎克其实是会告诉詹姆士这电话会发生的真正原因,最初刻意隐瞒异族的信息其实只是懒得让詹姆士分心。大家要明白关于异族和人类共存一个社会的道理扎克已经讲过很多,他真不想继续和詹姆士进行那样的对话。

  至于现在么,一半是扎克的恶趣味,一半是扎克的好奇,“好吧,这我要承认,我确实发现了前后电话的风格变化。”没有逻辑但异想天开的谩骂和只会重复x你全家的风格变化,“但如我刚才所说,我对打电话的人真没什么了解,我不想做任何推测。”笑着看詹姆士,“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联系了维嘉的警局。”审问算是结束了。审问者开始回答被审者问题了,“维嘉警局考虑到事件的相关性,所以和我分享了一些信息!”

  “比如?”扎克追问。

  詹姆士转开视线,“你先,告诉这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呃,审问继续,只是技巧改变。

  “呵呵。如果会让你舒服点儿,我本来就不准备瞒你~”扎克笑了笑,“是鲁特·勒森布拉雇佣了异族,定时给格兰德打电话,咒骂我,恶心我。”

  “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鲁特·勒森布拉知道我对魔宴的真实态度了,奥兹不能回魔宴的原因?”扎克的手在头侧晃晃,“动下脑子吧,詹姆士。然后,这就是结果了,鲁特不能正面对我做什么,所以用了这种恶心的方式打扰我的生活。”

  詹姆士脸色诡异的反应了半天,“你说当你听到电话里的谋杀时,对方,在骂你?”

  “嗯哼。”

  詹姆士皱了下眉,看着扎克,似乎是打量,但视线并没有任何移动。

  扎克等了一会儿,开口了,“这没有改变我听到对方被谋杀的过程的事实。詹姆士,现在不是你重判断我人品的时候,虽然我的人品从未改变过。詹姆士,专注。”扎克啊,多一针见血。

  詹姆士的嘴角扯着,“这中异族被杀的案子在维嘉发生不止一起。”没看扎克了,“维嘉警方发现了受害人的共同点,被谋杀的异族都是拥有人类幼儿监护权的异族。你听到的那个异族,家里有儿子……”詹姆士低着头,脸色……我们看不到。

  我们在电话里听到了,所以别装意外。

  扎克倒是无心去理会詹姆士的表情,“所以维嘉警方已经知道这些谋杀?”扎克想的是,看来维嘉的警察还是真的不喜欢霸占了特权的吸血鬼,鲁特·勒森布拉哪怕是市长,居然都不知道自己雇佣者死亡的消息。

  “他们知道,而且从被害者家庭的口供中知道,你听到的受害人刚开始这项凌晨电话的工作不久,而菲兹给的电话记录中,这电话没停过,所以我知道这电话中间换人了……”

  这本应该是詹姆士展现自己推理能力的时刻,被扎克忽略了,扎克不得不注意到詹姆士的用词,受害者。扎克看着詹姆士,准备先不刺激詹姆士的温柔的推进,“在维嘉市的警方看来,这些被谋杀的异族,是受害者?”

  詹姆士抬头看了眼扎克,“是,异族,是受害者!”詹姆士也算是敏感了,“你高兴,这种话从我嘴里说出来!”

  扎克也没有自己想要发挥的问题被识破的挫败感,“你怎么回事啊?詹姆士!有人死了,有幼儿失去了家人,你希望我高兴吗?”

  詹姆士绷着脸转开头。可以看到詹姆士的全身都在紧绷中。

  扎克摆了摆手,放过詹姆士好了,“你说维嘉警方给你信息的原因,是交换。我猜……”扎克想了想,“除了拥有人类幼儿监护权这个共同点,维嘉警方,并没有其它线索以推进案件了对么。我……”扎克敲了敲桌子,示意詹姆士回魂,“我是唯一一个算的上目击者的证人。这是你给维嘉警方的信息。”

  詹姆士没回话,用心的蹂躏自己的拳头。

  “我能复述我在电话里听到内容。但,我不觉得这会有任何帮助。”扎克摇了摇头。扎克说了现实,“科技对异族的能力发挥,不怎么友好。”

  詹姆士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宕机了还是什么。

  扎克也没准备放詹姆士去休息,开启了新的话题,“你去医院了,你身上的逝者之血的气味依然在。我想我猜你去医院的原因,还是你直接告诉我。”

  “你需要猜吗?”这是讽刺,詹姆士的视线刮了一遍扎克的脸。

  “当然要猜。我可以天真的认为你是去医院的精神科看你的脑子了,毕竟,你的精神受到了打击,你需要恢复。我也可以实际的推测你是去医院走访器官捐献者的事件了,你放不下那些对你父亲,兰斯将军的,呵,诽谤。所以,你想我猜哪一个?天真的,还是实际的?”

  有人告诉扎克,他这种说话方式,非常讨人厌么?我想某个时间点,有人这么说过的。但大家猜猜结果如何,那个人死了,而扎克永生到现在。

  詹姆士开始深呼吸了。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我旁观了德瑞克的两台手术,收割手术。”

  扎克皱了下眉,又发生了两台?

  “一个南区的农民。”看了眼扎克,“你知道你们南区的新港口工地发生了恶心斗殴事件么。”

  扎克觉得这对话的走向,还是不要承认的好。所以,没开口。

  “这个农民的家人显然不知道器官捐献是什么,但在一堆医生的道理说服下,同意了捐献器官,帮助其他人活下去。然后,我看到了,手术台上……”詹姆士再次深呼吸了一次,“什么都不剩了。”

  扎克不想说话。还有一台呢。

  “另一个是原来就在医院的病人,早就签了器官捐献文件。当那个发生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家属在乞求医生不要拿走他们亲人的身体。”詹姆士的语气开始趋向于平静,这是种比激动要糟无数倍的情绪,“但法律就是法律,手术还是进行了。”

  什么都不剩了?恩,不是。詹姆士——

  “病人的内部器官因为他原来的病而无法匹配健康的器官指标被放弃,手术,拿走了剩下的所有能拿走的东西。德瑞克。”詹姆士看了眼扎克,“参加这台手术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人在手术结束前还活着,保持任何能从他身体中取下的东西是……新鲜的。”

  詹姆士可以选择更客观的用词的,但嘿,他又不是医生。

  詹姆士抱住了头,“我父亲,在偷,不,抢器官……”

  扎克绕过办公桌了。现在,除了拍拍詹姆士的肩膀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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